如水一樣的連片槊刃,在細雨之下,直接從白鷹的身上飛掠而過。
每一下,都帶起一片鮮血。
左右兩隊,百名鐵騎手持長槊,相互一閃而過,原地隻剩下一個如同血葫蘆一樣的身影。
冷雨落下,白鷹身上的血很快就被澆到了地上,然後順著雨水,流進了排水溝,一片血紅。
李絢轉眼已經衝出百步,稍微勒馬,馬匹的速度頓時放緩,然後隨著他緩緩轉身。
抬頭,李絢看向雨幕當中的白鷹,整個馬車的木板已經被他的血徹底浸紅。
但此刻的白鷹依舊未死,他的手還在微微的抖動,人儘管身受重傷,但依舊穩穩的站在那裡。
此刻的他,目光死死的落在李絢手裡的長槊上。
他一些無法相信,李絢和那名右衛率將領手中的長槊,竟然全都是破炁槊。
這種東西,江湖求一而不可得,長安竟然遍地皆是。
白鷹的目光中帶著驚駭,同樣,還帶著一絲力量。
在剛才都一刹那間騎兵衝擊當中,白鷹還是在最後關頭,躲過了致命的要害。
萬象閣的萬象真法,似乎總有一些令人詫異的東西。
這已經不是李絢第一次遇到類似的情況。
之前,他和明岸,還有楊壽動手的時候,兩個人都有類似的手段。
李絢有種感覺,萬象閣的萬象真法,還有無生道的無生秘法,都是最適合戰場廝殺所有的攻法。
這些法門,兵家同樣也有,隻不過,兵家並沒有那麼激進。
當然,或許兵家也有。
隻不過李絢現在並不知情,那種需要自殘和殘害他人的激進手段,在兵家,是否已經被刪掉了。
李絢抬起頭,看了對麵的年輕將領一眼,森冷的目光對在一起。
下一刻,兩隊騎兵再度如同洪流一樣的極速衝刺而去。
白鷹的臉色頓時變的煞白,他們是真的要他死啊!
幾乎是在瞬間,冷白的槊刃已經刺到了白鷹眼前,腳步一點,瞬間之間,李絢的眼前,白鷹已經幻化出八道身影,急速旋轉著,朝著四麵八方撲了過去。
瞬息之間的變化,李絢的眼神根本沒有絲毫的變化,右手向前抬起一尺高度,然後狠狠的捅進了半空中白鷹的身體之中,鮮血驟然炸裂。
槊刃鋒利,轉眼已經破體而出,半空中的其他虛影,在瞬間全部消失。
在他的牽引之下,他身後的騎兵,還有對麵一整隊,手裡的槊刃全部都落在了白鷹的身上。
這一次,白鷹沒有再躲過要害。
……
瞬間,人已經如同一攤爛泥一樣的摔在了車板上,也甩在了周峙的身上。
白鷹的屍體覆蓋在了周峙身上的同時,也將周峙身上同樣也染了一堆的血。
快馬停下,李絢皺著眉頭轉身,看向了車板上的白鷹。
對麵,那名穿著藍衣魚鱗甲的軍將,同樣一臉疑惑的落在了白鷹。
他抬起頭,看向李絢,眉頭緊皺,冷聲說道:“這死的太容易了吧?”
“你們尉遲家難道就沒教過你嗎?”李絢神色冷淡的說道:“死的太容易了,就是沒死。”
尉遲循毓,鄂國公尉遲寶琳之子,前雍王府參軍,現在太子右衛率騎曹參軍。
李絢這一次請調動太子右衛率,就是因為有尉遲循毓在。
尉遲家的槊法絲毫不遜色於秦家,秦明被人盯死了,李絢就調尉遲循毓出來。
雖然他們兩個如今關係並不親近,但早年也是一塊長大的。
隻可惜後來分道揚鑣,尉遲家走了李賢的路子,李絢自己成長了起來,而秦明則因為秦善道受到了皇帝重用,也逐漸起勢。
隻有尉遲循毓,雖然如今進了東宮,職位也成了太子右衛率騎曹參軍,一旦李賢登基,他同樣大有前途。
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,如今存在於太子和武後之間逐漸清晰的矛盾,甚至在未來,這種矛盾還會激化。
李賢繼任太子已經快一年了,已經迅速站穩腳跟的他,方方麵麵都不由自主的和武後開始碰撞。
雖然不少人都看好李賢,和他綁定的人也不少,但多年以來,武後已經用無數人的鮮血,見證了她的強悍。
如今雖然有無數人的撲到李賢麾下,但敢出頭和武後硬碰硬的,少之又少。
尉遲循毓雖然出身貴重,但在整個東宮卻根本不顯眼,那裡出身不遜色於他的太多了。
李絢緩緩的壓馬上前,同時微微伸手,壓住了身後的騎兵。
尉遲循毓也是同樣動作,但騎兵無法鎖定目標的時候,速度優勢就發揮不出來,無法發揮速度優勢,反而容易被人所趁。
眼下這些騎兵,哪怕損失一個,他們都得心疼半天。
李絢騎馬停在距離馬車一丈之處,看著馬車上倒著的三個人,一個詞條跳了起來。
【周峙(偽),門下省給事中——真身·白鷹,萬象閣副閣主,精通萬象秘法,化身千萬,替身化死,玄胎後境(萬象神功,可剝離)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