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說,臨洮或臨潭某個縣的庫糧已經被他全部都掏空了。
而且這還僅僅是這裡一個地方的倉庫,在整個洮州,還有其他幾州,陳夏究竟藏了多少糧食。
“下官遵令。”張允恭,這一刻沒有絲毫猶豫,直接拱手應下。
一旁的李絢立刻心裡知道,經過了幾大家族的補倉,現在洮州州倉已經彌補的七七八八。
雖然說依舊還能看出一些問題,但在糧食不怎麼缺的情況下,已經很難追究他的責任了。
“還請殿下發令,察查附近諸州所有州縣庫藏,同時調千牛衛和金吾衛就近監看。”說到這裡,李絢稍微停頓,然後繼續說道:“請調大理寺丞狄仁傑和侍禦史陸元方,至洮州,彙總察查一切偷賣庫糧之事,一有查實,即刻下獄。”
“王爺。”張允恭忍不住的開口,說道:“大戰在即,還是不要大張旗鼓的好。”
“但總要查清楚家底吧,萬一大戰之時後援不足,到時該砍的,就是本王和南昌王的人頭了。”李顯聲音並不重,但就這一句話,讓張允恭忍不住身體冰冷,趕緊低頭,說道:“是臣之罪。”
“使君有何罪,不過是看管不嚴,在大戰之前,任由自己妻弟和吐蕃密間偷盜庫糧罷了。”李絢從一旁補了一句,在場的一眾人等全部都無聲的低頭。
“畢剝”一聲,火焰一跳。
李顯的聲音隨即響起:“將陳夏送入刺史府,交由張使君看管,若有差池,連同使君一起治罪。”
“臣遵令。”李絢率領拱手拱手,一旁的張允恭同時低頭,神色肅穆的眼底,也閃過一絲輕鬆。
“察查各縣庫房的事,就勞煩王叔陪同使君一起吧,本王還得回去起草公文,發往其他各地,還有,此事也需要向燕國公,聞喜縣公相告之,還有長安,父皇和母後那裡,也得寫奏折稟報。這位,我們今夜都有事要忙。”
李顯一句話說完,李絢和張允恭同時拱手:“殿下辛苦。”
“都去忙吧。”李顯說完,直接轉身,但張允恭卻看著他的背影臉色凝重起來。
就在這個時候,一旁的李絢拱手說道:“使君,今夜察查州縣府庫,還請使君派人協助。”
張允恭眉頭一挑,隨即有些發氣的笑道:“好,好,那就是兵曹參軍和庫曹參軍陪王爺一起去吧。”
“還有長史和主簿。”李絢站直身體,冷冷的補了一刀。
“好!”張允恭咬牙點頭。
李絢笑了,隨即,他轉過頭,看向側畔,說道:“傳令,將罪臣陳夏和府中一乾人等,全部送到刺史府。”
“喏!”一旁的千牛衛立刻拱手,轉身而去。
李絢轉身看向張允恭,點點頭,說道:“使君,本王還有事情,就先告辭了。”
李絢拱手,然後轉身離開。
張允恭目送李絢離開,臉上一陣難看。
就這麼三言兩語,察查洮州一應州縣府庫的事情,就將他排除在外來。
南昌王好手段啊!
張允恭抬頭看了眼,還在查抄陳夏府邸的一眾千牛衛,然後向後一揮手,帶走。
轉身,張允恭已經率先一步返回了刺史府。
張露兒一直等到後院當中,有些焦急的看向父親:“阿耶,他們動手太快了。”
“動手是預計當中的事情。”張允恭此刻臉上沒有絲毫焦急之色,平靜的說道:“各級府庫都沒有問題,隨便他們去查,隻是沒有想到,英王竟然會這麼果斷的要察查附近各州的糧庫……”
“這是好事,還是壞事?”
“不知道。”張允恭搖搖頭,說道:“按理說,這樣容易引起地方動亂,但現在距離大軍進發高原,還有一段時間,現在查出缺糧之事,後續很快就能補上來,問題倒也不大。”
“那我們之前的手段就都沒用了?”
“是啊!”張允恭輕歎一聲,說道:“英王殿下手段太過果斷了。”
抬頭,張允恭看向女兒,說道:“你阿舅要被安置在府裡了,你去看著點。”
“喏!”張露兒微微福身,隨即有些詫異的說道:“他們就不怕父親和阿舅相互之間溝通什麼嗎?”
“不怕,他們在等著阿耶和你阿舅做些什麼。”張允恭抬頭,輕聲說道:“若是你阿舅死在了府裡,消息傳到長安,恐怕就連聖人和天後都要懷疑我了。”
張露兒的呼吸頓時沉重了起來。
張允恭擺擺手,說道:“讓你阿舅他們住的好點,還有看緊點,彆弄出什麼幺蛾子來。”
“阿耶放心,女兒會處理妥當呢,反正阿舅也不知道多少……”張露兒停頓,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,隨即轉口問道:“但是英王和南昌王那邊……”
“去找英王殿下求情吧。”張允恭抬頭,眼神閃爍。
……
黑夜之中,三匹快馬已經從洮州西門而出,急赴河州而去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