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允恭眼珠一轉,便滿臉擔憂的拱手道:“王爺所言無差,在洮州城中,應該還是有吐蕃人的細作在,若非如此,他們又如何能夠準確的知曉王爺前往洮州之事,不若由下官察查如何?”
李絢驚訝的看著張允恭,人得是有多不要臉,才能說出這麼一番話。
這個時候,李絢就看到李顯正抬起頭看著他,其他的李謹行和黑齒常之也同樣抬頭看向他。
處置一州刺史,不在他們任何人之權範圍之內,哪怕確定張允恭有問題,他們也不能奈何他怎樣。
畢竟張允恭沒有明目張膽的謀反,而且神色頗為恭敬,所以哪怕為了洮州的安定,他們也必須按耐心中的急躁。
李絢笑了,對著張允恭點點頭,說道:“此事繁複,還有勞使君操心了。”
張允恭心裡長長的鬆了一口氣,然後拱手說道:“殿下放心,臣必定不負所托,揪出此事背後的陰謀元凶。”
張允恭拱手告辭。
李顯目送他離開,隨後轉頭看向李絢,皺眉問道:“王叔,此事難道就這麼算了?”
“當然不是。”李絢抬起頭,輕輕冷笑:“此事結果雖然需要陛下裁定,但我們也還是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做些什麼的……”
……
馬車之內,張允恭背靠在車廂上,眼睛微閉,似乎在思索著什麼。
對於的張七娘,在不停的摩挲著手指,終於她心裡忍不住,開口問道:“阿耶,此次吐蕃大敗,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,全都付之流水,接下來,我們要怎麼辦,還有族裡的交待?”
張允恭出身敦煌張氏,他的妻子出身侯莫陳氏,張氏雖然受到了侯莫陳氏的影響,但雙方的立場還是有著極大區彆的。
“族裡不用管,隻需我們能和朝中的關係更近一步,族中便不會多問。”張允恭依舊閉著眼,但說話之間,他的語氣已經滿是自信。
“阿耶?”張七娘有些聽不大懂。
張允恭隨即補充了一句:“明日,派人去楊家把婚事退了吧,想必他們也樂見如此。”
張七娘微微一愣,隨後低頭,說道:“遵令,隻是,阿耶,英王都並不喜歡女兒,南昌王又鐵石心腸,根本不為所動,這……沒用的。”
張允恭微微搖頭,說道:“你錯了,南昌王和英王不好得手,並不意味著就沒有辦法,此趟西征,宗室除了英王和南昌王以外,還有相王,此番,他正好要去敦煌,明日,你便啟程回敦煌吧。”
洮州已經沒有機會了,張允恭能保住自己已經不錯了。
所以,現在想要破局,隻能夠從李旦的身上想辦法。
張七娘默然低頭,許久之後,她才緩緩抬頭,說道:“女兒回敦煌沒有問題,隻怕敦煌那邊彆有算計……”
“獨孤家的算計和我張家有什麼關係。”張允恭眼角閃過一絲冷笑,他最多不過是在獨孤家算計的時候,跟著占點便宜,讓他和獨孤家站在一起,怎麼可能。
張家做事曆來非常小心,朝廷輕易之間根本抓不住他們的破綻的。
每當朝廷在世家之間占上風的時候,張家立刻就全麵的倒向朝廷,撈取好處,一旦朝廷勢弱,他們立刻就開始暗中做手腳,雖然令人不喜,但還不至於罪大惡極。
外麵,馬車突然一停,外麵聲音傳來:“使君,刺史府到了。”
“嗯!”張允恭點點頭,然後掀開車簾走了下去。
府門口,管家張忠恭敬的等待著。
張允恭看了四周一眼,然後邁步走進了刺史府,然而剛剛走進刺史府,張允恭突然腳步停下,臉色愕然。
“怎麼回事,家裡怎麼隻剩下你一個人了?”張允恭環視四周,整個府邸之內的仆役和侍女,全都不見了蹤影。
張忠臉色苦澀的說道:“回稟郎君,剛才周參軍帶人,將府中的仆役和侍女全部都帶走了,還有舅老爺,也一起給帶走了。”
“周封。”張允恭的臉色忍不住的一變,周封是洮州的法曹參軍,法曹參軍來他這裡抓人,必然是受到了更上層的允許。
“南昌王!”張允恭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,他立刻就明白,這是南昌王在收拾他。
南昌王雖然無權對他做些什麼,但是他府中的這些人,全部都在南昌王的權限之內。
甚至都不需要南昌王動手,洮州法曹,就足夠整治他了。
整個洮州,已經不在他張某人的掌控當中了。
但還好,他還有七娘。
張允恭回頭看向七娘,頗有些天姿國色的七娘。
就在這個時候,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,隨即……
“奉南昌王令,召張七娘張露兒問話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