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該當緊要,不過還是首先要將今日之事送報長安,還有蘭州,聞喜縣公那裡,也需要及時稟明。”稍作停頓,李絢接著說道:“除此之外,還有臨潭,臨夏,河州諸縣,疊州,芳州,鄯州等地,都要嚴密封鎖邊境,如今勃倫讚刃不見蹤影,未免他逃回吐蕃,還請姚長史即刻行文,通報各州各縣小心察查。”
“下官遵令。”姚令璋立刻拱手,然後轉身看向李顯:“殿下!”
“如此,就麻煩長史了。”李顯對著姚令璋點點頭。
姚令璋立刻當著幾人的麵,將奏本詳細的寫明。
除了戰場情況外,這其中關於楊瑾楊宣叔侄,還有李縹,陳夏,馬誌等人的事情,也都全部寫明。
最後還有關於張允恭的一乾事宜,眾人雖無實證,但他的險惡用心還是昭然若揭的,全部都寫於奏章之上。
李顯,李絢,李謹行,黑齒常之,全部都在上麵畫押用印,然後看著姚令璋親自將奏章送走。
眾人這才鬆了口氣,這個時候,李顯下意識的問道:“王叔,剛才李竹送來的?”
“殿下請過目。”李絢淡淡笑了笑,然後從袖子裡抽出短箋,然後遞給李顯。
李顯接過之後,看了一眼,瞬間雙眼圓睜:“這……”
李絢笑笑,然後從李顯手裡接過短箋,轉身遞給李謹行和黑齒常之,沉聲說道:“此事,還請二位保密。”
李謹行看了一眼之後,就神色平靜的遞給了黑齒常之,然後看向李絢問道:“王爺可是不想讓勃倫讚刃被捕獲的消息為吐蕃所知?”
“不錯。”李絢點頭,然後說道:“若是勃倫讚刃被抓的消息被論欽陵所知,那麼吐蕃說不得立刻就會在邊境發起攻擊,此時前線,尤其是鄯州方麵,還沒有完全準備妥當,所以一時間消息還不宜泄露出去。”
“王爺是覺得這洮州城內,還有吐蕃細作?”黑齒常之一句話,立刻就知道了李絢心中擔憂所在,他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傻。
李絢點點頭,說道:“如今大戰,雖然吐蕃大敗,但城中和吐蕃通信的細作,還沒有徹底的找出來,另外除了這些人以外,還有吐蕃在洮州的坐探,這些人不做他事,專門負責緊盯情報,一旦有事,消息立刻就會從看不見的地方傳到吐蕃,我等雖可以關閉城防,但總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。”
“那這人,就不宜再留在洮州了。”李謹行突然開口,麵色鄭重的看向李絢。
李絢認同的點頭,說道:“當然,這人終究是要秘密送往長安的,但在送往長安,順路在蘭州停一停,有些事情,或許裴尚書那邊想問。”
李謹行頷首,勃倫讚刃本身的作用非常重大,他不僅是論欽陵的親弟弟,同樣是吐蕃頂級貴族,一部統帥,如今他的被俘,將會直接撼動前線吐蕃大軍的人心。
這裡麵的使用時機需要非常謹慎的拿捏,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。
“最好,還是我們先問一問。”黑齒常之突然開口,肅然的看向李絢。
李絢微笑著點頭,說道:“當然,吐蕃人在臨潭至吐蕃一線,還有黃河河道兩岸,以及鄯州等地的部署,都需要從他嘴裡問出來,問出來之後,我等再送一份密折遞往長安,至於最後這人最後是留在蘭州,還是遞送長安,就是陛下和中樞諸相的決策了。”
“那此人?”
“在元帥府地牢。”李絢轉頭看向李顯,輕聲說道:“殿下一起去吧。”
李顯臉色微微有些僵硬,但最終還是點頭,站起來,說道:“好!”
……
元帥府地牢在西北側偏僻之所,這裡原本是李氏用來懲罰過錯族人的地方,但如今已經被千牛衛團團圍住。
李絢緩緩的下行,他走在最前,前麵火把照亮了整個地牢。
李絢微微回頭,說道:“地牢當中,如今關押了三人,張使君的妻舅、侯莫陳氏的陳夏,張使君的女兒、陳夏的外甥女張七娘,還有一個便是勃倫讚刃,若是他人問起,諸位隻說前二人便可,畢竟侯莫陳氏背後的牽扯也不小。”
李顯,李謹行,黑齒常之同時點頭,李謹行輕聲讚歎道:“都說王爺為人謹慎,如今看來,所言不虛。”
走下石階,李絢淡淡笑笑,隨後說道:“謹慎之事,力弱為主,若是力強,便可直接平推。”
“王爺所言極是。”黑齒常之開口說道:“大軍作戰,膽大心細,勇猛突進,便已經足夠。”
“中郎將戰力非凡,驍勇無比,本王聽嶽翁提起過。”李絢回首對著黑齒常之點點頭。
黑齒常之忍不住的笑了,劉仁軌是他的老上司,甚至對他有救命之恩。
李絢作為劉仁軌的孫婿,不管是他聽劉仁軌說的,還是他自己也這麼想,都讓黑齒常之忍不住的高興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