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黃河北岸山頂之上,李絢看向吊橋之下,低聲說道:“若是有大隊人馬糧草軍械過處,是否要搭舟橋過河?”
江期直接點頭,說道:“確實如此,在人們和糧草過後,舟橋拆散,防止被吐蕃人用木樁撞開舟橋。”
“他們是誠心不想讓我們順利過橋啊。”李絢微微點頭,吐蕃的心思不難猜。
江期低聲問道:“不知王爺可有他法,好讓我等順利過河?”
“方法是有,但你確定現在能用嗎?”李絢目光望向了西南處的營寨,那裡似乎已經有人窺見了李絢的到來。
李絢忍不住的搖頭說道:“我等這邊剛剛搭建好,那邊立刻就能學過去用來渡河,本王看,不管想要做什麼,還是等奪下對麵那座營寨再說。”
李絢說完,立刻朝著更前方的黃河北岸軍寨而去。
洮河道行軍副元帥,行軍總管,右領軍衛大將軍,燕國公李謹行,如今就在軍營當中。
江期和徐令聽完李絢所說,相互對視間,臉上露出來難以置信的神色。
剛才南昌王所說,是要拿下對麵那座營寨。
這應該隻是隨便說說的吧。
想到這裡,江期和徐令臉上不出來微妙的不安,但兩人僅僅是相互看了一眼,然後就緊跟著李絢朝大營而去。
眼底深處帶出一絲難掩的興奮。
……
北岸,隆務河對麵,大軍軍寨一路向北綿延而去,一直到數裡之外,尖紮縣城腳下。
黃河越是往西,河道越是寬闊,大軍戰局黃河北岸要地,吐蕃人輕易衝不出去。
反而言之,也就是說大唐同樣輕易衝不過去。
中軍大帳之中,李謹行看著眼前的沙盤,目光落向隆務河入黃河口,目光平靜的說道:“這個地方,本將曾經數次組織大軍飛渡,但一百三十三丈的距離,實在太遠,再加上河流湍急,每次渡河,就像是在自殺一樣。
從這裡再往西,全是陡峭,高達數百米的山峰,過了這一段山峰,便是尖紮穀地,黃河兩岸儘歸我有,但到了坎布拉湖,山勢再度陡峭起來,隻有北岸稍微易行,再往西,便是吐蕃貴德之地了。”
說到這裡,李謹行停頓了下來,抬頭看向李絢,直接問道:“拿下同仁的好處,本將何嘗不知道,但一旦付出巨大的代價拿下,西麵的吐蕃大軍殺來,又何以抵擋。
王爺說,能以千人拿下同仁,地形如此,還請王爺賜教?”
李謹行目光冷冽的看向李絢,眼神平靜。
李絢麵色淡然的微微點頭,然後說道:“拿下對麵敵寨,總共有三條路。”
三條路,李謹行臉色微微一變,如今大軍陣營當中的其他將領,臉色同樣驚駭無比。
他們想要拿下對麵敵寨,如今連一條路都行不通,如何能有三條路之多。
很多人都在懷疑,李絢其實是在吹牛,大言欺人。
如今在大帳之中的,全部都是李謹行的親信,就包括李絢點名的李多祚。
李絢淺淺笑笑,然後繼續說道:“三條路,東麵,中麵和西麵。東麵走宗吾老城,翻山越嶺,直插南岸占家寨背後;西麵走紮馬當,同樣翻山越嶺,直插占家寨背後;最後便是中路,正麵,強攻占家寨。”
李絢轉頭,眾人的臉上都是一陣的麵麵相覷。
不是這三條路有什麼驚人出奇的方法,而是這三條路,在座的眾人隻要稍微想想,立刻就都能想出來,但問題是,這三條路怎麼回事誰都知道。
東西兩路就是極致的懸崖峭壁,裡麵還暗藏著吐蕃人的弓手暗樁,哪裡是那麼青衣通過的。
至於中路正麵,強攻南岸占家寨,誰沒有想過,誰沒有做過,但都以失敗告終。
這個時候,李謹行反倒平靜了下來,在他眼裡,李絢的想法雖然平常,但好在並沒有出格,而且十有八九,還有更重要的信息隱藏。
可是哪怕有一條從未被人發現的山中小路,被從來沒有來到這裡的南昌王發現了,那也是見了鬼。
收斂心思,李謹行淡淡的開口:“王爺三次提及占家寨,可是認為占家寨始終比不過去?”
李絢側身看了江期和徐令一眼,然後才平靜的說道:“在來之前,右衛在臨夏山口,絞殺了兩隊吐蕃光軍,六百人的騎兵,強殺翻山越嶺而來的一百光軍士卒,最後以自身傷亡上百,吐蕃光軍戰死九十三人為止。”
吐蕃光軍。
在場眾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,他們大多數都知道眼前那支吐蕃影子軍的存在,但知道影子軍就是光軍的,根本沒有,更彆說是右衛還和光軍有過交手。
“臨夏,臨夏。”李謹行的目光越過臨夏山口,雖然山脊起伏,懸崖無數,但隱約之間依舊能看到一條直線,從同仁直插臨夏,李謹行頓時一怔,然後緩慢的看向李絢:“王爺是想效仿吐蕃光軍,背後襲取占家寨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