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”的一聲,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。
劉仁軌輕輕一聲咳嗦,眾人立刻拱手:“大帥。”
一身紫色長袍的劉仁軌,看著沙盤,沉聲道:“行軍作戰,諸事都需小心再三。”
“喏!”眾人同時肅然拱手。
劉仁軌的目光落在了興海,然後開口說道:“興海,吐蕃青東都護府所在,有一萬吐蕃騎兵,兩萬吐穀渾騎兵,與我等兵力相當,又略有地形優勢。”
興海北部為草原開闊地帶,往南是一片丘陵低山地帶,過了丘陵低山地帶便是一片興海穀地。
黃河從瑪積雪山東側流下,在興海東側流入龍羊峽。
瑪積雪山也有多處溪流從山上流下,最後彙入到黃河之中。
充沛的水量,讓興海成為了整個青藏高原,除了格爾木,伏俟城以外,水草最肥美的地方。
劉仁軌平靜的說道:“這一戰,以一萬左衛騎兵為主力,從北側正麵突入,遇到任何吐蕃騎兵即刻擊殺。”
左衛將軍蕭嗣業,左衛中郎將王孝傑同時站出,拱手道:“末將領命。”
“右屯衛步兵各有兩千守衛大非川和大軍營地,剩餘四千騎兵為中軍,隨本帥而行。”
右屯衛將軍孫仁師,右屯衛中郎將金木林同時站出,拱手道:“末將領命。”
劉仁軌抬頭看向仁恩賜和慕容忠,直接說道:“三千右驍衛,三千右豹韜衛各從大非川和黃河西岸前行。”
檢校右驍衛中郎將仁恩賜,右豹韜衛將軍慕容忠同時站出,拱手道:“末將領命。”
劉仁軌轉頭看向史暕,沉聲說道:“大將軍,突厥騎兵作為後軍,一有軍令,立刻直撲而上。”
“末將領命。”史暕沒有絲毫猶豫的領命。
劉仁軌雖然看向李謹行,沉聲說道:“謹行,右領軍衛大軍從黃河道而過,直撲貴南。黑齒常之部從澤庫而出,直撲同德,務必讓兩縣軍力不得鬆動,最好,能直接擊破兩縣。”
“末將領命。”右領軍衛大將軍李謹行,將軍李頃,中郎將李多祚,中郎將黑齒常之同時拱手。
劉仁軌點點頭,目光最後落在李絢身上,直接了當的說道:“右衛為機動騎兵,何方有變故,便支援何方。”
“末將領命。”李絢忍不住的鬆了口氣,拱手領命。
這一次攻打興海,李絢並不作為主力,並不是因為他手下的人戰力太強,而是因為李絢說過,如果他作為論欽陵就一定會做足預備發生意外的後手。
如今之戰,青西失守,烏海——大非川山道上又被冰道封鎖,吐蕃人隻剩下興海一路。
這種局麵雖然論欽陵想到的可能性很低,可是他一旦想到,就必然會在其中做後手布置。
劉仁軌如今這麼做,就是在預防可能會發生的一切意外。
而所有意外當中,最令人害怕和擔心,是論欽陵根本就沒有返回邏些,而是依舊在隱秘藏在烏海。
邏些的消息,從邏些傳到鬆州,再從鬆州傳到長安,再有長安傳到前線,中間不知道耽擱多少的時間。
“如果論欽陵真的沒有返回邏些的話,那麼吐蕃人大非川冰道就有被吐蕃突破的可能。
到時候被兩路夾擊的,就很有可能是我們的,所以,大將軍,南昌王,你們要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。”
劉仁軌將最後的交待說了出來。
李絢和史暕同時拱手:“末將領命。”
到了這個時候,劉仁軌才抬頭看向眾人說道:“諸位,今次這一戰之後,一旦獲勝,我等便能平安的一直到新年。到時候,家中離得比較近的將領,本帥也可以酌情讓你們回家探親,但若是今日這一戰落敗,那麼我們很有可能就都回不去了。”
“大軍出征,有勝無敗。”在場十幾名將領同時拱手。
劉仁軌肅然點頭,冷聲道:“好了,各自回軍,各自準備,三日之後辰時,各部按預定計劃出擊。”
“喏!”
……
李絢從大帳之中走出,王孝傑走在一側,低聲笑著說道:“朝中傳聞,王爺將會是接下來的新州刺史,不知可有其事?”
“孝傑兄消息靈通。”李絢有些詫異的看了王孝傑一眼,隨後搖頭道:“朝中之事,沒正式公文任命下來,一切都是空談。”
李絢很平靜,心情也很寬鬆,皇帝說讓他做西北王,也隻是皇帝說說而已。
到時候朝中諸相反對,群臣反對,李絢也沒法說什麼。
王孝傑雖然明白其中的道理,但還是“嘿嘿”地說道:“他們要是不給王爺這個刺史,那麼以王爺的軍功,恐怕就得上鴻臚寺卿了吧?”
李絢跟著笑笑,他最大的底牌,便是他的軍功,不給他這個新州刺史,那麼就得在朝中給他找出一個合適的位置來。
天下宗室可都看著呢。
李絢收回心思,看向王孝傑說道:“孝傑兄,這一戰下來,你這個中郎將,也該升了吧。”
王孝傑雖然咧開嘴,但還是謙虛的說道:“在左衛做一中郎將,好過在其他地方做將軍。”
李絢點點頭,左衛是拋開千牛衛和金吾衛以外的十六衛之首,哪裡是虛名。
“哼!”一聲冷哼在旁邊響起,右領軍衛中郎將李多祚,中郎將黑齒常之從旁邊走過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