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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稟大帥,左衛主力王孝傑部突破吐蕃八千騎兵。”
“稟大帥,索瑪河穀和哇日崗的吐蕃、吐穀渾騎兵主動後撤。”
“稟大帥,右領軍衛李多祚部突入貴南。”
“稟大帥,右領軍衛黑齒常之部突入同德。”
兩個消息幾乎一前一後傳到了劉仁軌的手裡,他們距離興海越來越近了。
劉仁軌將軍報遞給李絢,然後目光平靜的看向前麵的草原,沉聲說道:“大唐很強,你需要了解自己的同伴。”
李絢認真的點頭,即便是他,經過了青海之事,也難免會有點飄。
心中總是覺得,王孝傑,李多祚,還有黑齒常之,即便是再強,也比他差點,但事實並非如此。
三個人在戰場上發揮出的戰力絲毫不比他差。
尤其是王孝傑,六千左衛騎兵,就讓他直接突破了吐蕃八千騎兵的阻攔,實在了得。
不過好在,這些人並不會成為他的對手,反而如果操作的好,這些人會成為他最佳的幫手。
劉仁軌仔細盯著李絢臉上的表情,看到他臉上下意識的露出一絲笑意,劉仁軌終於放下了心。
李絢還是小看了自己新州刺史的重要性。
大唐雖有三百州,但依舊是無數精英爭搶一個州刺史位置,多少人盯著自不必多言。
更彆說在朝中,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找李絢的破綻。
上一次被侍禦史張恩正誣告圖謀不軌,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。
以後這樣的日子多的是,李絢想要坐穩這個州刺史的位置,關鍵是自己不能出錯。
皇帝對於宗室的警惕是無比敏感的,不知道有多少宗室刺史,被手下長史參軍告的自殺。
很多事情,哪怕就是一個念頭都不能有。
尤其他還這麼年輕。
劉仁軌作為李絢的嶽翁,同樣作為左相,必須確保這一點。
現在看的出來,李絢心底並沒有太逾越的想法,這一點很重要。
李絢抬頭看向劉仁軌,低聲問道:“嶽翁,朝中和吐蕃的戰事,究竟打算到什麼程度,今年打下興海,明年拿下烏海,之後總不會讓數萬大軍一直在西線這麼待著吧。”
“打到邏些是最終目的,但首先要拿下烏海,在烏海立足,站穩腳跟,再繼續圖謀。至於以後如何,就要看明年烏海的情況如何了。”劉仁軌轉頭看向了烏海的方向。
烏海之上,大唐並非沒有上去過,但從來沒有真正立足過。
皇帝將李絢任命為新州刺史,就是要看看,他是否能有什麼出奇的想法,能讓大唐在烏海立足。
收回目光,劉仁軌平靜的看向前方,說道:“走吧,去看看興海城吧,那裡將會是你以後的治所所在。”
李絢一愣,朝中已經定了興海為新州治所嗎?
他原本以為是曲溝的。
興海,距離吐蕃也太近了吧。
……
興海,古戎羌之地。
吐穀渾初來之時,曾以此為都,後至曲溝,再後為伏俟城。
寬闊的城門口,廝殺的血跡還沒有被清洗乾淨,內外全都是唐軍士卒的蹤影。
“回稟大帥,此戰擊殺吐蕃騎兵四千餘,吐穀渾五千餘眾,俘虜吐穀渾騎兵六千餘人,有三千多吐蕃騎兵,八千多吐穀渾騎兵沿東南山道退入深山之中,奉大帥令,未曾追殺。”
蕭嗣業帶著王孝傑站在西門城下,恭迎劉仁軌和李絢到來。
“清點城中糧草,清剿所有吐蕃士卒,城中但凡帶兩尺以上兵刃,全部收繳。”劉仁軌說完,然後緩緩打馬進入興海城。
“末將遵令。”蕭嗣業和王孝傑同時鬆了口氣,然後轉身跟著劉仁軌一起進入了興海城。
此時草原已近黃昏,城中百姓全部被驅逐回家。
劉仁軌接著開口問道:“右領軍衛如今到何處了?”
“右領軍衛中郎將李多祚和黑齒常之,據此隻剩三十裡,沿途吐蕃士卒潰逃,他們正在朝興海趕來。”蕭嗣業說著,側身看了王孝傑一眼。
此一戰,李多祚,黑齒常之的能力全部都展現了出來。
王孝傑以後的對手又多了兩個,更彆說還有一個李絢。
“千牛衛所部呢,聽說是他們先一步護住了糧草,這才讓糧草沒有被吐蕃人燒毀?”劉仁軌順帶提了一句。
“千牛衛部已經在城主府護衛。”蕭嗣業看了李絢一眼,他沒有想到,這一回劉仁軌明明沒有給李絢出戰的機會,但是李絢手下的千牛衛,愣是從同仁狹窄的山道潛伏了三十多人進來,手段果然非凡。
“嗯。”劉仁軌點點頭,說道:“命令各部嚴守各處要道,防止吐蕃和吐穀渾人再度殺回來。三日之後,他們就該撤回烏海了。”
沒有了興海提供糧草,吐蕃人不可能在這裡多待。
興海距離烏海有八百多裡,相比走大非川,還要更加的繞遠,更加的崎嶇難行。
劉仁軌轉身看向李絢,說道:“南昌王檢校大軍長史,處理興海政務。”
“喏!”李絢拱手,深吸一口氣,抬起頭。
同仁,澤庫,興海,同德,貴南,曲溝,全在他的視線之下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