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件,小印,公文,擺放在桌案上。
李士恒跪在大堂之中,人證物證俱全。
段寶玄分彆看了裴炎和崔謐一眼,平靜的問道:“二位,接下來該如何?”
“還要如何,直接結案便可,私通吐蕃,出賣消息,殺害路人,窺伺中樞,李敬業其罪當誅。”崔謐的眼中透出一股殺意。
那日相王大婚,崔謐自己雖然去了竇氏,但他的嫡子卻是代他去了相王府。
如果王府真的起火,混亂之下,他的嫡子說不好也要出事。
更何必,崔謐雖然是世家子,但卻和北門學士關係親近,這意味著他未來很有可能也選李旦。
從李敬業如今被揭穿的麵目來看,他的手段陰狠毒辣,細密周全。
那日如果不是南昌王提早發現,恐怕相王府少不了一場大火。
段寶玄點點頭,轉身看向裴炎,沉聲說道:“裴尚書,刑部如何看?”
裴炎深深的歎了口氣,說道:“如今一切都證實英國公有罪,本堂也認可,隻是……那是英國公啊,無論如何,本堂認為,起碼應該給英國公一個當堂辯解的機會。”
“人證物證俱在,英國公若要辯解,本王會在陛下和天後麵前,給他爭取一個機會的。”李絢麵色冰冷的插口。
看到裴炎依舊要說什麼,李絢搖搖頭,說道:“裴公,若是本王猜的無錯,即便是將英國公叫上堂來,他也隻會說一切都不是他做的,一切都是彆人栽贓,然後逼使證人改口。”
李絢轉頭看向李士恒,直接問道:“對了,你的兩個兒子現在在哪兒?”
李士恒深深低頭,說道:“半月之前,已被送往曹州。”
“中郎將。”李絢立刻看向了何堦。
左千牛衛中郎將何堦立刻拱手:“末將在。”
“你現在回去,立刻派人前往曹州,將李士恒的兩個兒子找出來,然後千牛衛秘藏,等到事情結束之後,送往西北。”李絢直接下了命令。
何堦沒有遲疑,立刻拱手道:“末將領命。”
轉過身,何堦朝著裴炎,段寶玄和崔謐三人一拱手,然後邁步轉身離開。
段寶玄深深的看了李絢一眼,他知道,何堦並不是聽令李絢,而是他也想要弄清楚去年那件案子的真相。
因為如果去年那件案子,真的是吐蕃人從中書省竊取了東北軍情,那麼就等於千牛衛失職。
就在這個時候,裴炎轉過頭,認真的看向段寶玄,沉聲問道:“段公,你如何看,英國公即便是有罪,也應當獲得當堂辯解的資格,哪怕是死囚,在臨斬首之前,也有開口說話的機會。”
裴炎並沒有否定李敬業有罪,他隻是希望李敬業能夠有最後一次說話的機會。
不管如何,李敬業都是李積的嫡孫,打著這個旗號,誰都不能說裴炎什麼。
裴炎在賣人情,但這個人情不是賣給李敬業,但卻是賣給其他希望救李敬業的人的。
段寶玄轉過頭,看著沉沉低頭的李士恒,麵色一陣沉重。
李敬業有罪,這是已經證明了的事情,
段寶玄當年也曾經在李積麾下效力過,之前也有人給他打過招呼,希望能放李敬業一馬。
但現在李敬業已經坐實有罪,他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個機會可以翻身。
如果最後機會他抓不住,他就隻有死了。
段寶玄轉過頭,看向李絢一眼。
南昌王無疑要置李敬業於死地,李敬業就算回來了,也未必有多少機會翻盤。
就讓他開一次口,想來陛下那裡對主將也有交代。
想到這裡,段寶玄開口道:“諸位,此事案情……”
“咳咳!”一陣咳嗽聲突然從公堂之外響起。
段寶玄下意識的抬頭,就看到一條熟悉的人影快速閃過。
段寶玄一愣。
狄仁傑,他怎麼來了。
隨即段寶玄就有些臉色陰沉的看向了李絢,南昌王這是什麼意思,拿狄仁傑來威脅他們嗎?
這個時候,李絢突然笑了,看向段寶玄,說道:“既然段公也有意,那麼便將英國公叫過來吧,本王恰好也有一些其他的事情,要詢問一下英國公。”
“其他的事情?”段寶玄心裡立刻就是一個咯噔。
一瞬間,他感覺李絢的身上傳來無比的威脅。
心裡的直接告訴他,如果真的將李敬業叫過來,那麼李絢就真的很有可能會將李敬業打入十八層地獄。
一側的裴炎察覺到詭異的氣氛,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李絢,問道:“不知道王爺還有什麼事情要問英國公?”
“不多,三五件事而已。”李絢轉過身,看著麵前的公堂,平靜的說道:“去年在杭州時,有天陰教餘孽藏於英國公彆院;還有在長安,有人利用英國公府彆院,窺伺皇宮,暗設祭壇;今年年初,息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