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也不能讓他留在朝中,膽子那麼大,更容易出事。”武後抬眼看向李治,眼神的驚訝依舊未消。
僅僅在隻言片語之間,就已經將整個青海兵力,還有論欽陵十幾萬兵算計其中。
即便是兵部,到現在還沒有具體的方略。
兵部當然沒有具體方略,大軍主帥還沒有定,兵部那些人能拿出什麼來。
李絢現在說的這些,就是劉仁軌說過的,兵部侍郎做的事。
“既然容易出事,那就讓他去禍害論欽陵好了,朕倒要看看,他怎麼應付朕的這位南昌王。”李治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今日,他總算對烏海一戰有了清晰的認知。
薛仁貴和劉審禮雖都有戰策,但薛仁貴之策,看起來多是進取之道,但實際卻是走一步看一步。
吐蕃高原太過陌生,即便是大軍之中,也少有抵達。
薛仁貴當年,也不過南出烏海五十裡而已,更南的地方,他還沒有去過。
可即便是那裡,也才不過是吐蕃邊緣。
再往前,就是吐蕃國內。
氣候,地形,人文,處處陌生。
大軍前行太過艱難。
所以,劉審禮乾脆就守住烏海不進,一意往後拖,豈不知道這樣正中論欽陵下懷。
大唐想要在烏海固守,哪是那麼容易的。
其他時候好說,但一到秋糧收獲之前,即便是朝中再用心,糧草也會有一時短缺。
可偏偏論欽陵絕對看到了那個要害。
真到了那個時候,局麵崩壞,大非川之敗,又要重演。
……
“先將今日這些,整理成冊,轉交兵部議論再說,今日他這番話,聽起來處處妥當,但若是交到兵部手裡,必然處處都是破綻。”
李治看了眼桌案上的奏章,神色凝重的說道:“這是最下之策,以此為基,補充推演,應能有更上策。”
李絢自己儘管能想到的已經有不少,但大唐所擁有的,絕對超乎他的想象,
一步步補充下去,絕對能形成一個嶄新的完善軍略。
“哪怕是再上策,吐穀渾已經是隱患。”武後看向李治,說道:“慕容氏根本無法指望,到現在,他們依舊未曾認識到自身危機所在,如何能用?”
李絢從一開始就瞧不上慕容諾曷缽一家,如今這種態度已經傳染到了武後身上。
“那就調一個人過去。”李治抬頭,說道:“右武衛將軍麹崇裕如何?”
“慕容諾曷缽的女婿。”武後微微皺了皺眉。
右武衛將軍麹崇裕娶了慕容諾曷缽的長女慕容儀。
麹崇裕,天山公麴智湛之子,初為冀州參軍,右武衛中郎將,到如今右武衛將軍。
為人平善,好讀經書。
幽州突厥靺鞨動亂,麹崇裕以功升為右武衛將軍。
“不夠。”武後微微搖頭,說道:“麹崇裕雖然有資格插手伏俟城之事,但他能插手的地方很少,除非有人在背後給他撐腰。”
“南昌王。”李治和武後同時念出了李絢的名字。
“大唐不能插手吐穀渾之事,尤其是吐穀渾複國之後。”李治點頭,輕聲道:“所以,南昌王隻能用自己的名義。”
“還不夠,必須要讓他支持麹崇裕,全力支持。”武後抬起頭,目光閃爍間,意思已經透露了出去。
“麹崇裕倒是有一女,年芳十五,隻是,這一女已經和韓州刺史權萬紀之孫訂婚。”李治眉頭不由一皺。
“權萬紀貞觀十七年已經病故,其孫在地方多有不遜,埋怨當年其祖身故之事。”武後順手已經將一本奏章遞上。
權萬紀,任韓州刺史,輔導吳王李恪和齊王李佑,擔任王府長史。
貞觀十七年,權萬紀舉報齊王李佑謀反,慘遭射殺和肢解,追贈齊州都督、武都郡公。
權萬紀之子,鹹亨三年,以尚乘奉禦病故,其孫權楚璧,任陳倉尉。
李治眼神冷冽,輕聲道:“他若有能,何至於此,處置了吧。”
“喏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