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正是因為如此,在大朝結束之後,當著武後的麵,皇帝冰冷的對元萬頃下達的命令,要他取明崇儼的命。
“有人在上麵加了一顆棋子,你想想,如果沒有監察禦史的介入,局麵就不會是這個樣子,甚至一切都會在掌握之中。”明崇儼有些無奈,僅僅是有人在棋盤上添加了一顆棋子,就將明崇儼送到了近乎絕境。
“你覺得會是誰?”範履冰直接開口。
“整個朝堂,這種風格的人看起來不多,但實際上不少。”明崇儼輕歎一聲,道:“與這件事最直接關聯的,張大安和我。”
“張大安?”範履冰滿臉驚訝:“張大安不是已經去了昌州了嗎?”
“錦囊妙計的手段,並不稀奇。”明崇儼微微搖頭,說道:“接下來有可能的,是南昌王和元萬頃。”
“他們兩個?”範履冰已經難以置信的驚大了嘴巴。
“南昌王雖然在朝堂出手不多,但戰場風格淩厲,向來直指要害,謀算長遠,若是他用心在朝堂上,實際也不稀奇。”
稍微一頓,明崇儼麵色凝重的說道:“其實我更懷疑是萬頃在動手,畢竟現在的他,最想要徹底清除我在密衛的力量。”
範履冰頓時沉默了下來,片刻之後,他輕輕開口道:“其實我知道,今日你來找我,本就是在防備他。”
“他也想要往上走了。”明崇儼輕歎一聲,說道:“武承嗣,裴炎,張大安,劉審禮,盯著尚書之位的盯尚書,盯著宰相之位的盯宰相,偏偏隻有他,多年以來,被我壓製,現在也不過是個著作郎。”
“本來這一次他有機會的,但陛下調了岑長倩回來。”範履冰知道這次元萬頃所錯失的機會。
著作郎,從五品上。
秘書監下著作局領事。
再往上,直升秘書監的機會不大,但有極大的機會升為秘書少監。
但可惜,武承嗣雖然動了,但秘書少監沒有,元萬頃自然也動不了。
“除了他們兩個人你覺得還有誰?”範履冰揭過了這一話題。
“宰相。”明崇儼的臉上滿是苦笑,說道:“左相是諸相之首,他要維持政事堂的威嚴;還有中書令,郝相怕是聯想到了去年的事情,最後是張相,他畢竟曾經是大理寺卿,三法司之一。”
範履冰一時無語,明崇儼一下子得罪了這麼多人,怪不得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究竟是誰在對他下手。
收拾心思,範履冰問道:“你接下來打算如何?”
“先躲一躲吧。”明崇儼沉吟著說道:“如果是幾位宰相,這一次之後,他們應該是不會再出手了。”
“朝政繁忙,最多過問一下。”範履冰點頭讚同。
“南昌王在初九就會離京,離京之後,他不會再對我造成任何威脅。”明崇儼一番話說的斬釘截鐵。
“大概吧。”範履冰並不太相信明崇儼的判斷,不過他沒有反駁,隻是緊跟著說道:“你現在樹敵太多,不要對南昌王下手,彆忘了,密衛裡也有人盯著。”
“朝議大夫趙鞏。”明崇儼不得不點點頭,隨後他又開口:“還有張大安,我都得偃旗息鼓,他的手段就更沒用了。”
“他遠在昌州,鞭長莫及。”範履冰倒是並不太擔心張大安。
明崇儼坐在那裡,輕聲說道:“的確,張大安和南昌王都不用擔心。”
“最後便隻剩下一人。”範履冰的臉上滿是擔憂。
元萬頃,同樣是北門學士之一的元萬頃。
“所以,需要你幫我,讓萬頃找不到我便可。”明崇儼認真的看著範履冰。
“兩個月。”範履冰看著明崇儼,說道:“下月春闈,隻要想辦法把他塞入春闈,那麼起碼兩個月他顧不上彆的。”
“我知道該怎麼做了。”明崇儼很快點頭,他腦海中已經有了想法。
範履冰頓時明白,明崇儼在朝中可用的人手還有很多。
“我這邊也會幫忙搭腔的,畢竟春闈更重要。”範履冰補充了一句。
“還有另外一件事情。”明崇儼看著範履冰,認真說道:“眼下這件事情,隻有你能幫忙。”
“你彆太過分。”
明崇儼笑了,輕聲說道:“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事情,我隻是想讓你送一個人入太子宮,一個被清掉學籍的士子,沒入宮中為奴,想辦法將人調入東宮。”
範履冰眉頭死死的皺了起來:“你究竟想做什麼?”
明崇儼神色淡淡的說道:“水滴石穿罷了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