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春闈,三月放榜。
新科榜眼元希古,著作郎元萬頃族侄。
“授鼓城縣尉,去定州吧。”武後走在含苞初放的後花園裡,隨意側身看向元萬頃。
“多謝天後。”元萬頃認真躬身,屏氣凝神……定州刺史,霍王李元軌。
“南昌王最近在做什麼?”武後看似隨意的問道。
“回稟天後,南昌王自離京後,先抵天水,恰逢小雪,後又轉雨,最後抵達河州,沿黃河道,上行尖紮,轉同仁,然後又行貴德,貴南,最後抵達曲溝,在曲溝待了半月之後,返回興海,又半月之後,前往瑪多,側妃麹氏留於興海。”
元萬頃拱手,一字一句的將李絢在昌州的詳細行蹤稟告給武後。
“在曲溝待了半月,做什麼?”武後敏銳的把握住了要害。
李絢一開始的時候,是要將昌州州治定在曲溝,但後來被朝中改為興海,很多動作都被迫斷了。
曲溝,北連鄯州,西接茶卡,東進黃河,南麵草原高山。
一旦選擇曲溝為州治,李絢能做的動作就有很多。
甚至可以更快的積累力量。
但可惜,朝中同樣有人看到了曲溝的要害,所以直接就否了。
如今李絢在曲溝待了半個月,怎麼能讓不起疑心。
“回天後。”元萬頃認真說道:“南昌王在曲溝修建工械所,打造特殊器械,準備渡過通天河。”
“哦,對了,今年要殺入蘇毗。”武後頓時恍然,稍微停頓,她繼續問道:“蘇毗真的有那麼多金礦嗎?”
元萬頃點點頭,說道:“蘇毗的確有金礦,但數目沒有那麼多,而且這些年挖出來的金子都已經被送入了邏些。”
武後微微頷首,說道:“盯著點,本宮要知道拿下金礦之後,他給朝中送了多少,自己又留了多少。”
“喏!”元萬頃躬身領命,隨後說道:“突厥那邊已經找到了蘇毗王子的後人,是一名二十歲的未婚女子。”
“封昌國夫人,蘇毗國王,協助南昌王拿下蘇毗。”武後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。
“是!”元萬頃微微抽搐,南昌王可是有名的夫妻恩愛。
去年天後賜麹家女為南昌王側妃,南昌王愣生生將人送到了王府,讓南昌王妃調教了半年,後來果然家居和諧。
整個長安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,等著效仿,可如今……
“南昌王用心蘇毗就好,不要讓他擔心其他方麵。”武後交代了一句。
“喏!”
“英王最近在忙什麼?”武後緩步前進,隨口問了一句。
“在學習治理山河水利之事,南昌王和黃仁素都是水利好手,英王殿下也準備從這方麵著手。”元萬頃說完,又補充了一句:“陛下知道之後頗感欣慰。”
“太子用心國事,三郎和四郎也在忙碌,連本宮都輕鬆了許多。”武後淡淡的說了一句。
元萬頃沒敢回話。
太子最近一段時間,的確很是在朝事上用心。
戶部稽查田畝,刑部糾劾舊案,吏部查察官員瀆職。
除了工部,禮部和兵部,太子基本沒放過。
戶部稽查田畝,專查雍州附近各王公世家府邸田畝之數。
正常倒也罷了,一有超額,立刻重罰。
王公,官吏,各有所有免稅田畝都是有數的,超額的不繳賦稅的地方也有不少。
這種事情,一旦被太子抓住,便是武後也不好求情。
最後蔓延到了世家大族的身上,很是帶起一番補稅之事。
整個長安附近的地麵頓時為之一清。
皇帝因此還下旨褒獎太子。
現在太子更是已經摩拳擦掌,準備將這種事情推廣到整個西北道。
如果不是皇甫公義在後麵拉著,太子很有可能已經將手段用在了全國。
之後便是刑部之事,這是太子最近用心的在審查刑部的舊案,其中已經找出了不少刑部的冤假錯案。
這讓裴炎一時頗為有些難堪。
還有吏部,很多功勳貴戚,都存在吃空餉之事,所以太子嚴查空餉的問題。
一時間也是弄的風聲鶴唳。
太子辦戶部的事情,得罪了一大批王公世家,同時侵占了武後的權利,卻被皇帝認可。
太子辦刑部的事情,就是在報複裴炎,那晚明崇儼的逃脫,很可能有刑部的人從中做手。
太子辦吏部的事情,清查了不少的冗官,戶部的支出一下子少了不少。
雖然之後有不少人抱怨太子做的過分,甚至上書彈劾東宮的屬官,但沒人敢將矛頭指向太子。
除了李賢以外,李顯在弄水利的事情,李旦在關心科舉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