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說,那裡有世隱真人的消息。”元萬頃輕飄飄的一句話,裴炎頓時感到頭皮發麻。
元萬頃不久之前,才讓裴炎對外散發消息,說明崇儼最後失蹤在了突厥。
現在又要將東宮的人,引導和突厥人見麵。
這裡麵的算計不要太明顯。
真要有一點半點泄露出去,裴炎立刻就會有大麻煩。
即便是他現在一時半會躲過了,將來一旦被人掀出來,立刻就是抄家滅門的大罪。
“可以做。”裴炎一句話答應地異常乾脆。
元萬頃微微一愣,轉身看向裴炎,問道:“子隆兄是認真的嗎?”
“萬頃兄是認真的嗎?”裴炎一句話直接反問,元萬頃不由得發愣。
裴炎大踏步的向前走,同時說道:“刑部會幫忙保護突厥人,其他的事,請恕子隆愛莫能助。”
這麼大的事情,元萬頃輕飄飄的‘幫忙’,就要讓裴炎將巨大的政治風險賭進去。
這樣的事情,他怎麼可能會去乾。
而且說這話的人,隻是元萬頃,而不是天後。
明崇儼在的時候,做事就會周全很多。
不像元萬頃,將天下人都當成是了傻子。
他自己在算計什麼,真的以為裴炎看不出來。
這種算計太子的事情,如果得到天後的直接授意,裴炎自然無所不尊,但元萬頃現在這些,明顯是他自己的算計。
裴炎這種人,怎麼可能因為元萬頃簡單的一句話,就去步江充李廣利的後塵。
當年江充和李廣利,的確廢掉了武帝的太子劉規,但事後,武帝反悔。
相關參與人等全部都被斬殺殆儘。
更令裴炎感到不適的,是元萬頃一副站在背後算計,而讓他在前麵衝鋒陷陣的架勢。
現在的元萬頃可還不是宰相。
……
看著裴炎遠處的身影,元萬頃緊緊的皺起了眉頭,裴炎怎麼這樣,這些都是天後……
冷哼一聲,元萬頃轉身,返回北門。
沒有他裴炎,難道事情就做不成嗎。
大不了手段做的粗魯一些,反正那樣也更符合突厥人的性子。
……
皇城東南,思恭坊。
彭城郡公府。
劉仁軌行走在後院小花園中,劉瑾瑜在一旁扶著劉仁軌行走。
“三娘,你有好幾年沒有來這裡了吧?”劉仁軌在站在石橋上,看著下麵的流水,心中感慨。
“自從當年孝敬皇帝故世之後,郎君就一直在外征戰,孫女沒有陛下和天後召喚,也不好輕離長安。”劉瑾瑜甜甜的笑笑,說道:“若是郎君被召回中樞,年年陪陛下東巡,孫女便能天天過門來陪伴阿翁。”
劉仁軌側頭,看向東側的高牆,高牆之後,便是南昌王府的玉龍苑。
這一次皇帝大壽,劉瑾瑜陪著彭王妃歐陽氏一起趕到了洛陽。
一牆之隔,她便可以天天來陪祖父。
要知道,當年她可是在日日在這座院子裡,幫祖父處理公文。
“四娘跟三娘說過,想要在牆上開個小門,這樣來往也方便一些,不過三娘覺得家裡還有母妃,所以就沒有這麼做。”劉瑾瑜低聲說了一句。
劉仁軌立刻讚同的的點頭,說道:“你的顧慮是對的,行事還是要有規矩。
南昌王府和我家雖然至親,但外人的眼光還要注意,否則一句私相授受,便十分的不妥。”
李絢終究是宗室郡王,還是邊州都督。
雖然他和劉仁軌家是翁婿關係,兩家隔開,彆人或許還不會多說什麼,但一旦私自打通,立刻就是勾連的罪名。
“反正不過多幾步路的事情。”劉瑾瑜笑笑,說道:“嶽翁家裡的賀禮準備的怎樣了?”
“這事不需要伱們操心。”劉仁軌看向劉瑾瑜,輕歎一聲,說道:“你是想問你家相公的事吧?”
劉瑾瑜有些羞澀的低頭。
劉仁軌搖搖頭,說道:“告訴你,阿翁也不知情,自從他出兵以後就沒人知情,不過他的進兵策略倒是沒問題的,隻是……”
“怎麼?”劉瑾瑜臉上頓時詫異。
“有人懷疑,南昌王在私下裡有一支暗探,替他刺探軍情,此事你知道嗎?”劉仁軌臉色凝重。
“知道啊!”劉瑾瑜一臉的不明所以,說道:“是南昌王的護衛,用作暗探之使,這事密衛、光祿嗣、宗正寺都有備案,甚至就連兵部軍報上都有請功,隻是因為王府護衛,所以隻賞了錢財……”
看到劉瑾瑜似乎想到了什麼,劉仁軌頓時無語:“你家相公又在算計人了!”
劉瑾瑜低頭笑笑。
一陣腳步聲,突然在後院門口響起。
劉仁軌詫異的抬頭,就看到劉元朗和竇思泰同樣一臉凝重的站在後院門口。
“父親,太子獻給陛下的壽禮,被盜了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