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李絢騎在馬上,一路往朱雀門方向而去,李絢略帶擔憂的看向薛曜,沉聲說道:“殿下太謹慎了。”
“啊!”薛曜有些發愣,他們這些人,都已經覺得李賢太過激進了,怎麼李絢還嫌李賢不夠激進。
看出薛曜臉上的疑惑,李絢輕聲說道:“要麼不做事,要做事,就要將事情做絕。”
既然都已經開始清查田畝了,若是查不到,自然倒也罷了,但是既然已經查到了,那麼便依律從快從重處置,這才是正確的行事之道,但李賢卻是這些處置的權利全部都交給了武後。
一旦將來反攻倒算,倒黴的一定是李賢。
薛曜有些明白李絢話裡的意思,點點頭說道:“異華必定將王爺所言轉告殿下。”
“另外,薛兄。”李絢壓低聲音,輕聲說道:“這一次,你不該來的。”
“啊!”薛曜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。
李絢看了一眼,就知道薛曜根本不知道李賢和李敬業的事情。
抬頭,李絢看向遠處的朱雀門,輕聲說道:“薛兄,伱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盯著絢嗎,他們為了什麼,薛兄應該知曉的,薛兄現在來,已經陷太子殿下於危境。”
薛曜的臉色瞬間就是一變。
李絢搖搖頭,說道:“本王所言,還請薛兄告知太子殿下,至於其他……本王先去麵聖,至於去見殿下,看看陛下是如何安排的。
“是!”薛曜忍不住的神色肅然起來。”
以前的時候,李絢身上還有東宮的兼職,但自從上次東宮向皇帝請奏,欲任李絢為檢校太子少詹事,皇帝否了之後,就順帶連李絢的檢校太子左讚賞大夫也給免了。
現在的李絢,是宗室郡王,邊州都督。
他要見太子,是要經過皇帝允許的,否則就是私相會麵,意圖不軌。
……
李絢一身的黑底金絲長袍,站在宏偉莊嚴的紫宸殿門口。
門內傳來皇帝清晰的聲音:“宣!”
李絢立刻快步而入,然後站在紫宸殿中,麵色肅然的提擺下跪:“臣南昌郡王,上輕車都尉,通議大夫,昌州都督,昌州刺史,檢校右衛將軍,檢校鴻臚寺少卿絢,拜見陛下,陛下萬壽無疆,拜見天後,天後萬福金安。”
李絢認真的叩首,禮節肅重,沒有絲毫偏差。
看著李絢行禮,李治微微點頭,說道:“起來吧,一轉眼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你了,一切都恍若昨日。”
“陛下若是想臣,臣便辭去昌州都督之職,陪在陛下身邊,做一小臣,儘心竭力,為陛下解憂。”李絢認真的拱手。
“這倒也不用。”李治趕緊擺手,隨即有些好笑的說道:“差點被你給騙過去。”
“臣說的都是肺腑之言,臣願用一生之力,助陛下萬壽無疆。”李絢誠懇無比的拱手。
他是真的這麼想,李治但凡能夠多活幾年,後麵的事情,也不至於那麼亂。
李治笑了,側身看向武後,說道:“你看看,這個人啊,說這麼肉麻的話,也說的這麼自然。”
武後麵色有些苦澀的笑笑,隨後看向李絢,問道:“你都知道了?”
“是!”李絢拱手,看了李治一眼,拱手說道:“醫家之道,望聞問切,陛下用的藥,還有些藥味留在殿中,想來應該還在潤養之期,不宜太多接觸政務。”
“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。”李治輕輕苦笑,將麵前的奏折推到一旁,然後身體靠坐在禦榻上,看向李絢問道:“說說吧,近日昌州情況如何,簡短一點,朕在紫宸殿時間不長。”
“是!”李絢拱手,認真的說道:“昌州一戰,吐蕃備戰計劃被打亂,論欽陵開始訓練水軍,臣原本打算在秋末拿下唐古拉山口,然後借著冬日冰封,調兵上去防守……臣在回來之前,已經將一切交托給張公和王孝傑。”
“嗯!”李治平靜的點點頭,說道:“前線有你們在,朕也放心。”
“多謝陛下誇讚。”李絢拱手,隨即繼續說道:“除昌州刺史府外,昌州都督府其他各羈縻州,已經在竭力的組織百姓學習漢文,用不了多久,黨項人對我唐將更加臣服。”
“利用永徽碑來學文識字,朕也真的是無話可說。”李治忍不住的一些感到好笑。
永徽碑的事情,是李絢在婺州任職的時候提出來的,但用的地方不多,無非是州城和縣城門口。
但在昌州,以教化黨項和吐穀渾部落學習漢文為由,李絢在所有的城池,部落,交通要道,全部都刻了這麼一塊碑。
一塊碑,既解決了律法深入黨項族人的問題,也教來彆人學習。
“也就是昌州情況漸安,才能夠允許臣胡作非為。”李絢認真的行禮,他對一切看到還是清楚的。
“昌州今年豐收,姚懿奏折送上來,朕還是頗為滿意的。”李治感慨一聲,調李絢去任昌州此事,是他做的最對的事情。
其他人也常到地方任職,就比如不久之前才離開的武承嗣。
這些人,沒有一個像李絢一樣,在長安時,就已經想好了地方該如何治理。
工部,將作監,司農寺,太仆寺,弄了那麼多的工匠,和屬官過去。
李絢手下的昌州的一攤子事,立刻就積極的運作了起來。
這才是真正合格的州牧。
對比之下,武承嗣真的不成器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