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要從三者自我之中找出共性,遠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到的。
它需要好幾代人,潛心研究,甚至需要好幾代人的付出,甚至犧牲。
“看起來像那麼回事,但實際上卻根本不是如此。”李絢微微搖頭,說道:“明家的確對道家,儒家和佛家都有研究,但說到三教合一,他們卻並沒有多少成效,若真貿然而行,必然走火入魔。”
李絢抬頭看向趙鞏,認真的說道:“這種法門若是在邊遠之地卻做到了罷了,但是放到長安,一旦被人察覺端倪,道家,佛家,儒家,都不會有人容他……世隱真人何等聰慧,這樣的事情,他怎麼可能會去做,而且是冒著生死危險去做。”
明崇儼有野心,很有野心,正是因為如此,所以他絕對不會輕易的去嘗試什麼三教合一的事情。
即便是後世的王重陽,也不過是在宋末元初亂世之時,才能夠有所成就。
如今盛世,道家,佛家,儒家,都是當世顯學,他們怎麼可能讓彆人去融合三教。
明崇儼暗地裡想一想,以道家為主,不危及自身的情況下,略微容易一點儒佛思想,這沒有問題,但讓他強行三教合一,沒有路子的情況下,三教合一,他簡直是在找死。
他真要是做了這樣的事情,武後第一個不會放過他。
“好了,伱心中有什麼想法,都說一說吧。”趙鞏看向李絢,眼下這個案子,要破必須要有清晰思路。
“首先,死的那位是不是世隱真人,外甥沒有見過屍體之前,不做斷定,所以有兩個可能,是或不是。”李絢沉吟著,小心說道:“若是,那麼是自殺,還是他殺?”
趙鞏點點頭,示意李絢繼續。
李絢輕吸一口氣,說道:“若是自殺,如何經脈衝突;若是他殺,誰殺的,這裡明顯不是案發之地,那麼案發之地在何處。
其次,若那人不是世隱真人,那他是誰,他又是怎麼死的,什麼時候死的,死在哪裡?”
“你實際上就說了一件事情。”趙鞏看著李絢,直接歸納,說道:“在沒有見屍體之前,調查世隱真人是他殺的可能,誰殺的,怎麼殺的,哪裡殺的;見到屍體之後,判斷是否是世隱真人,是,則如何經脈衝突而死,不是,他是誰?”
“是。”李絢微一點頭,他當然知道這個人不是明崇儼,但這個人究竟是誰,他來自何處,他怎麼死的。
“那麼現在我們已經在這裡了,你能找到什麼?”趙鞏看著眼前被翻了無數遍的密室,眼中帶出一絲詫異。
在沒有見到屍體之前,這裡又有什麼證據,證明那個人是被他人所殺。
李絢走到了趙鞏身側,和他肩並肩,看著整間密室,輕聲說道:“阿舅,這座密室,恐怕幾乎所有的東西,你們都查了一遍,哪怕是地下,你們怕是已經都翻了不止一遍,但唯獨隻有一樣東西,你們沒動。”
“那座鼎。”趙鞏的目光瞬間就落在了密室中央的那座鼎中。
隻有那座鼎,他們雖然也細細的研究過,但實際上,那就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丹鼎。
同樣的,它也如同其他的丹鼎一樣的沉。
李絢目光同樣落在丹鼎之上,他清楚,那具屍體是被李敬業藏了許久的,在此之前很早,李敬業就找到了這裡。
隻是即便是他,也沒法肯定明崇儼就一定死了,萬一哪一天什麼時候,明崇儼突然就回來了,他怎麼辦?
所以,那具屍體他必然要藏起來,而在這間密室之內,真正能夠藏屍的地方隻有一處。
……
李絢輕歎一聲,到了丹鼎之前,然後用力的將鼎蓋取了下來。
趙鞏拿著火把站在一側,火光照在鼎內,裡麵空無一物,甚至就連藥渣都沒有。
由此可見,明崇儼愛護之深。
看著這座鼎,李絢的臉上莫名的升起一絲哀傷,然後從趙鞏的手裡接過火把,直接扔進了丹鼎之內。
趙鞏雖然詫異,但還是目光炯炯的看向了丹鼎之內,火光灼燒之下,丹鼎內的一切清晰可見。
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,一抹汙漬突然出現在丹鼎的鼎壁上,隨即一股濃烈的臭味傳了出來。
“這是什麼味道?”趙鞏頓時忍不住的捂住了鼻子。
“是屍臭。”李絢淡淡的一句話,讓趙鞏頓時睜大了眼睛,難以置信的看向鼎內。
隨即,趙鞏抬頭,看向李絢,說道:“你剛才站在鼎邊的時候,就已經聞到了?”
李絢有些臉色發白的笑笑,說道:“外甥略通醫道,這些年在高原,常年調配能夠治療高原瘴的藥物,所以純淨的藥味當中夾雜傳了屍臭,外甥第一時間就聞了出來。”
“屍臭。”趙鞏看著李絢緩緩的點頭,這世間對屍臭敏感的,恐怕沒有多少人能超過他。
“所以,這裡曾經藏過一具屍體。”李絢一手按著丹鼎,一邊轉頭看向趙鞏:“所以,阿舅,究竟是誰,取出了這裡的屍體,這裡的屍體又去哪裡了呢?”
趙鞏下意識的看向了蒲團之上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