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門打開,李絢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:“像這樣有造詣的《易》經修者,必定有著不俗的學識,朝中多少會給些功名,隻要在吏部細細查找,這人的身份就能查的出來。”
“王爺明見。”蔣興看著李絢,讚同的點頭。
病房之內,李絢看著木案上的屍體,輕聲說道:“找到他的身份,派人去他的所在進行調查,他何時出的事,也就能夠查出來了。”
“那麼,家父呢?”明珪還是忍不住的開了口。
“是啊,世隱真人的失蹤,還是得查。”趙鞏點點頭,看向李絢說道:“如今有兩個問題需要弄清,一是這人的身份,順利的話,吏部會有結果,不順利的話,該怎麼辦,二便是世隱真人的下落。”
明珪站在一旁,突然有些悲戚的低下頭。
明崇儼失蹤這麼久,沒有半點消息。
這種情況下,即便是明家人,即便是明珪自己,也不敢奢望他還活著。
“阿舅,不是兩個問題,是五個問題。”李絢輕歎一聲,搖搖頭,說道:“第一,這人是誰,他是怎麼死的;第二,他是怎麼到洛陽的,誰帶來的;第三,世隱真人的下落;第四,魔教的人現在在哪裡;第五,李敬業現在在哪裡?”
李絢每說一個問題,趙鞏的臉色就沉重一分。
李絢繼續開口,說道:“這人的身份最好查,他的死因應該從他的出身能夠查到一些,之後,便是誰帶他到這裡來了,來假做世隱真人?”
明珪猛地抬起頭,他立刻就明白了李絢話裡的意思。
“沒錯,做這件事情的人,說不得已經知道了世隱真人的下落,找到便是。”李絢看了明珪一眼,然後又看向趙鞏,繼續說道:“在這件事上,有兩個嫌疑人,魔教和李敬業,找到他們,世隱真人的下落也就有了。”
“該怎麼找到他們?”明珪忍不住的問道。
“已經在布置了,等消息便是。”李絢微微搖頭,事到如今,他們能做的隻有等。
之前的那座丹鼎便是一個鉤子,其他人或許不會關心,但明崇儼一定會被鉤出來。
明崇儼一旦被引出來,那麼魔教的人勢必會盯著。
到時候,一個個的都得殺出來。
隻有準備好足夠的兵力,那麼剩下的,就是殺人了。
李絢微微低頭,眼神閃爍。
現在他們做的這些,何嘗不是在釣人。
李賢啊,你可彆太過關注了。
天後在盯著呢。
……
“王爺。”急促的腳步聲從官衙前院傳來。
李絢,趙鞏,蔣興,還有明珪四人,恰好從後院門走出。
看到姚崇和宋璟,李絢直接問道:“有消息了?”
“是。”姚崇掃了其他幾人一眼,見李絢點頭,他才拱手道:“回稟王爺,今日在永通坊,有三股人馬有異常動作。”
“哪三股人?”李絢帶著姚崇和宋璟,走到了官衙正堂,讓他們坐下,這才繼續詢問。
“第一個,是洛陽大河幫的風信,他們最耐不住性子,知道王爺找到了線索之後,立刻將消息送回到了大河幫,然後又有人立刻將消息送往了長安。”姚崇將今日事情的後續說了出來。
李絢輕輕的點點頭,然後看向趙鞏,說道:“阿舅,等到長安那邊的人查出來,就將這大河幫端了吧。”
“好!”趙鞏平靜的點頭,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摻和進朝廷大事當中。
“第二個,是一個河南縣的捕快,其他人還在押送那座鼎,那個人已經悄然離開了,然後趕往了刑部主事胡恩正的家中,之後,胡恩正家裡的仆人便快速的趕往了長安。”姚崇說完,麵色擔憂的看向李絢。
“刑部?”李絢一臉的不解,轉身看向趙鞏問道:“阿舅,今日在永通坊,河南縣尉和刑部員外郎都在吧,為什麼刑部還要有人私傳消息?”
趙鞏搖搖頭,麵色嚴肅的說道:“這事,怕是就得要去問裴尚書了。”
在查明崇儼的案子裡麵,裴炎竟然又牽扯了進來。
不是太子,是裴炎。
李絢的眉頭緊皺,說道:“這事不應該啊!”
如今這件案子背後的牽涉很大,甚至就連元萬頃都躲的遠遠的,裴炎怎麼敢隨意插手介入。
“不用管,長安那邊找到了人,自然會有人處置的。”趙鞏擺擺手,他並不在意裴炎。
如今這件事情背後,站著的是武後。
趙鞏是在替武後查案。
查出了什麼,他會在第一時間回報武後,但裴炎卻暗中插一手進來,該問他也是武後去問。
“第三個,不知道是什麼人,遮掩的很嚴實,扮作了貨郎,後來去了廣利坊。”姚崇抬頭看向趙鞏,說道:“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交給密衛負責。”
趙鞏輕輕冷笑,說道:“沒想到,竟然真的有突厥人介入其中,他們真的是不怕死。”
廣利坊在洛陽西市以北,突厥人聚集之處。
這也就意味著,突厥人也在盯著這起案子。
“魔道和突厥人勾連十多年了,或許能夠借著今日之事,找到魔教那些人長安和洛陽的據點,至於突厥人……”李絢看向趙鞏,問道:“阿舅,陛下和天後,在這件事情上是什麼章程?”
長安洛陽兩京之內,突厥人及其後裔的數量就有近十萬之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