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瞬之間,整個天下,東南西北,全部都在他的心裡。
轉過頭,李治問道:“如何,洛陽那邊有信了嗎?”
“有了!”武後將兩本奏章遞給皇帝。
皇帝打開,看了一眼,落在了第二本上,字體比較大,他仔細研讀了起來,最後笑著說道:“這個滑頭。”
武後拿起第一本,然後認真說道:“洛陽留守韋弘機自承管家不嚴,家中管家濫用他的名義,在洛陽私自隱匿田畝三萬畝,同時致多人死亡,流放,有多起冤案。
昨日,他已經將涉事的三十名大小家奴全部送到了洛陽縣。
這裡奏章當中,還有其中所涉的洛陽縣,雍州府和戶部的大小官員,一共十二人。
並且自請流放。”
“流放,想的倒美,給朕修完上陽宮再說。”李治有些憤恨的冷笑一聲,然後說道:“至於其他人,全部斬首。”
“是!”武後沒有遲疑,直接點頭。
稍微停頓,李治接著問道:“那麼那些被用種種手段隱沒的田地呢?”
“各家各戶已經全部送到了戶部,基本有百萬畝之多。”武後輕輕感慨,她也沒想到,她的眼皮底子竟然藏著這樣一隻碩鼠。
“該發放回去的田地,全部發放回去,致人死亡冤屈的,該賠償賠償,該處置處置,主動動手的家族管家打手仆役,一律斬首,涉及到的官員,全部斬首。”皇帝的聲音平靜,一句話有張有弛。
坐在一旁的武後心裡清楚,這件事之所以沒有從重處置那些世家大族,一來是因為這些事情沒有鬨大,二來也是因為世家大族真的不好處置。
但皇帝的手並不輕,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哥,他們才知道多少事情。
針對這些手段,偽造過程最熟悉的,也是那些管家仆役,還有官府的胥吏。
殺了那些世家的推出來的替罪羊,不過是讓他們三五個月裡不敢亂動罷了,但若是殺了那些家族管家,打手和仆役,卻足夠讓他們三五年來,沒法做的這樣隱蔽。
很多事情,隻要能夠看得見,那麼所有的一切就全部掌握在皇帝的手裡。
最怕的就是什麼都看不見。
稍微停頓,李治繼續說道:“這種手段太過隱蔽,宮中將此事記為密檔,傳於後世之君,此事必須引以為戒。”
“喏!”帷帳左側,一名少有開口的內侍站了起來,對著皇帝微微躬身,然後坐下。
李治鬆了口氣,將奏章放在了桌案上,然後說道:“二十七郎此事辦的倒也妥帖。”
“但還是可以辦的更完美一些的。”武後目光落在了奏章上。
“如此便已經足夠了,做的再好,朕也就該忌憚了。”皇帝忍不住的笑了起來,隨後又說道:“起碼,太子交代的事情,他還是照令執行的。”
武後微微低頭,不再開口。
此次洛陽之事,李絢本來是去洛陽度婚假的,但突然就被李賢叫到了東宮,然後就卷進了這些事情當中。
皇帝和武後都在看著他怎麼做。
這件事情,涉及到清查田畝,畢竟是皇帝的事情,朝廷的事情,能效力的,李絢必須要效力。
但他必須和太子劃清界限,
李賢明顯是想要利用他做擋箭牌,然後向外麵傳遞錯誤的信息,但李絢清楚的看透了這一切。
不僅他自己擺脫了麻煩,順帶還幫韋弘機也擺脫了危機。
最後還弄回來土地,沒有弄出什麼大動靜,這一點是皇帝最滿意的。
不僅在外,實際上也是在內。
李絢隻是見了韋弘機,其他各家的人基本都沒見,隻是將這件事情,通過裴詩彤轉告了裴家,然後又流傳到了其他各家,
有韋弘機這個洛陽留守作為例子,其他的也不敢怠慢。
這裡麵,雖然李賢過了一道手,但實際上他所發揮的作用幾乎為零。
這一點,才是皇帝最看重的。
……
“對了,陛下,”武後又抽出另外一本奏章遞給皇帝,說道:“隴西郡王再度請辭禮部尚書。”
皇帝輕歎一聲,拿起奏章,說道:“王叔祖年紀也的確不小了,這事等到年底的時候,該好好的議一議了。”
“是!”
寫這幾章,是因為我在梳理李賢被廢的時候,突然發現,他藏匿盔甲的地方是在洛陽。
就很迷。
皇帝東巡洛陽,太子應該在長安監國。
除非他被皇帝召去了洛陽。
所以不可能是臨時起意收攏鎧甲,隻能是早有謀劃。
所以才有了這幾章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