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鞏的眼底閃著冷光,雖然趙道生是範履冰送進東宮的,但他如今還是範履冰的人嗎?
範履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,趙道生開口解釋說道:“左史上個月傳信,讓奴婢更加接近太子,但奴婢在太子身邊晃悠一個多月了,可太子就是沒有任何的動靜。”
說完,趙道生轉身看向範履冰,拱手道:“左史,奴婢儘力,但太子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心思,在東宮也是一樣,除了太子妃,其他人他也一概不理,也不親近,每日裡都是在處理河南道的事情,其他的……”
趙道生無奈的搖搖頭,他真的儘力了。
趙鞏目光垂下,他現在終於知道趙道生是做什麼的了。
太子曾經有一段時間好奇男色,至於究竟深入到了什麼程度,趙鞏不知道,那個時候他在密衛中的位置還不高。
而且那段時間,也是在太子身為雍王時,但他做了太子之後,很多事情就收斂了起來。
他不得不收斂,內外群臣盯著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,而且那個時候,他還沒有子嗣。
趙鞏想起來了,當初太子帶著李顯和李絢前往華清池的時候,就曾經被李絢斬過一個奴婢。
也就是在那之後,太子很快就有了皇長孫。
如今太子正值秘密謀劃最緊要的時候,如何會理會一個奴婢。
……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趙鞏突然看向趙道生,看著他認真叮囑道:“太子的事情,你不要去探問什麼,隻需要帶雙耳朵,跟在太子身邊就好。”
趙道生看向範履冰,範履冰點頭,趙道生立刻拱手:“奴婢告退!”
趙鞏看著趙道生離開,朝著外麵擺擺手,很快,一名密衛就跟了上去。
這個時候,趙鞏這才抬頭看向範履冰,說道:“左史,光是這樣,是聽不了什麼好消息的。”
範履冰看著趙鞏,拱手問道:“還請趙兄指點。”
趙鞏在另外一側坐下,看向範履冰問道:“左史,你今日刻意將他叫過來,不是簡單的要問有沒有什麼消息吧?”
範履冰輕歎一聲,隨即,一個黑色的小瓷瓶已經被放在了桌案上。
“左史,這種手段即便是有所成效,但陛下那裡,你怎麼交代。”趙鞏忍不住的搖搖頭。
下藥,讓太子和一個奴婢親近。
這種事情,真要讓皇帝知道,範履冰怕是少不了一個死字。
密衛的很多事情,都是不瞞皇帝的。
如果趙鞏今日沒來,範履冰又下了手,密衛再稟報到皇帝那裡,一調查,牽扯範履冰不說,甚至會牽扯到天後。
範履冰輕歎一聲,看向趙鞏:“趙兄出個主意吧?”
“太子再有幾天就要出發前往洛陽了,麻煩天後,讓太子提前啟程吧?”趙鞏站了起來,說道:“讓太子快點出發,最後就帶一二人,密衛會配合讓隻帶趙道生的。”
“僅是如此嗎?”範履冰忍不住的皺眉。
趙鞏搖搖頭,說道:“範兄,那是太子,我們不能在東宮肆意亂為的,我們能做的,就是在宮外下手。”
宮外?突厥人,還是高岐?
範履冰總算是明白了過來,站了起來,拱手說道:“一切就拜托趙兄了。”
“放心,那趙某就先告辭了!”趙鞏拱手還禮,然後離開了範履冰府邸。
坊門之下,趙鞏最後看了範履冰府邸一眼,隨即冷笑:去年二月,哼,這個時間真是巧合啊!
……
五月繁華,草木茂盛。
月光之下,東宮後院,李賢陰沉著臉向後院走去。
身後十幾人明暗隨侍。
看向側畔的花園,李賢轉身,朝著花園走了進去。
一直走到了園亭之中,看著滿園的花草,李賢搖搖頭,從懷裡掏出三本奏章,麵色沉冷。
抬頭,李賢看向一側的侍者,說道:“告訴太子妃一聲,孤今晚要忙政事,就不過去了。”
“喏!”侍者拱手,然後轉身快步離去。
李賢擺擺手,一旁的侍者已經擺上了一壺酒,一隻酒杯。
侍者倒酒,然後端起酒杯,也不沾唇,直接一口飲儘,然後退至一旁。
李賢也不回頭,打開手裡的奏章就看了起來。
第一封是來自昌都的奏章,半個月前,南昌王率五千左衛,五千右衛,直撲羊同,終於在三天之前拿下了羊同國都納倉,
第二本奏章雍州府奏報,長安懷遠坊裡,暗中突現突厥仇殺,數日間,便已經有幾十人身死。
長安要派人進入核查,但卻全部被坊正攔下,言說其中沒有人傷亡,但言下之意,突厥人的事情,突厥人自己解決。
但李賢知道,那些死了的是突厥人,他們的身份很有些蹊蹺。
有人在刻意絞殺他們,李賢的拳頭頓時緊握。
第三本奏章來自洛陽,是天後急催,讓李賢抓緊時間趕往洛陽,再有兩三個月,河南道的夏收就要開始,不能再耽擱了。
李賢的呼吸頓時凝重起來,他有種感覺,叫他抓緊去洛陽,不是為了河南道的事情,是單純的為了讓他去洛陽。
李賢將一旁的酒杯拿起,抬頭看向眾多侍者:“你們誰會跳舞嗎?”
“奴婢會!”妖嬈婀娜的趙道生站了出來。
李賢的眼前頓時一亮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