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史那·泥熟匐集中了幾乎所有的突厥酋長到都斤山,這倒使的突厥各個部族的虛實,也更加多容易被窺探。
密衛的那些人,做的就是這些夥計。
“告訴蕭嗣業,從七月開始,將各部商人,遊學士子全部收攏,密衛,兵部職方司收集情報,一旦突厥人有不軌舉動,立刻雷霆一擊。”武後拳頭頓時緊握。
“喏!”上官婉兒認真躬身。
武後的呼吸緩和了下來,隨即轉口問道:“太子如何了?”
“太子辰時已經啟程,戌時應該能到洛陽。”上官婉兒躬身說道:“東宮上稟,太子到洛陽後,是否即可麵聖?”
“不必了。”武後沒有絲毫遲疑的擺手,說道:“太子抵達洛陽之後,讓他立刻著手清查河南道隱田之事,東宮一應僚屬要立刻前方河南道各州,加緊清查,速度快些,若遇阻撓,即刻下獄。”
“喏!”上官婉兒立刻躬身,臉上沒有絲毫神色變化,即便是看透了什麼,也平靜無波。
“告訴趙鞏,派人繼續清理長安洛陽的突厥叛逆。”武後神色冰冷的抬頭。
“喏!”
“傳旨,左金吾衛大將軍房先忠,明日啟程返回長安。”武後繼續下令。
“喏!”上官婉兒眼神微微閃動。
左金吾衛大將軍房先忠是太子的嶽父。
太子在長安,房先忠就在洛陽。
太子在洛陽,房先忠就在長安。
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含糊,都可以模糊,但唯獨這一點,是怎麼都含糊模糊不了的。
“昌州有消息嗎?”武後抬頭,看向上官婉兒。
“回稟天後。”上官婉兒躬身,說道:“南昌王自從拿下羊同國都之後,就派人守著從唐古拉山口殺出來的吐蕃人,但除了論欽陵最初派遣的五千回援的羊同騎兵以外,吐蕃騎兵沒有任何動靜。”
“看樣子,被他算計準了。”武後輕歎一聲,搖搖頭,說道:“在論欽陵的心中,永遠是輕重之分,而南昌王最善於利用這一點,一點點的打開破綻,然後像滾雪球一樣的持續滾下去,大勢已成,無可抵擋。”
稍微停頓,武後問道:“婉兒,你覺得南昌王是個什麼樣的人?”
上官婉兒微微一頓,隨即低聲說道:“依婉兒看,南昌王是個循規蹈矩的人,雖然有能力,但陛下和天後讓他去哪裡,他就去哪裡,一切照陛下和天後之意行事,從不逾越。”
武後目光一跳,隨即緩緩的點頭。
其實仔細說來,雖然很多事情,李絢都是自己請命而去,但說實話,在他開口之前,自己和皇帝已經有了要他去做的想法。
不管是婺州,還是吐穀渾,又或者昌州。
雖然屢次加封,但實際上,李絢的一切,都在自己和皇帝的指定之中,自己和皇帝需要他在哪裡,他就在哪裡。
細想所有一切,其實都是這樣,從來沒有例外。
“若是讓他永鎮邏些,他也會嗎?”武後抬頭,目光深深的看向上官婉兒。
上官婉兒認真點頭,說道:“依婉兒看,南昌王會遵令而行的。”
武後輕輕點頭,心中已經盤算了起來。
現在這個時候的武後,還沒有看出突厥草原之事,遠沒有那麼容易解決。
如果真的草原徹底平定,將李絢徹底的留在邏些也是一種可有的選項。
至於說如何防止他坐大,抽兵便是。
到時候,以吐蕃為大都督府,相王遙領大都督之職,南昌王以大都督府長史行事,就連最後的名義上的主導權都剝奪了。
以他的能力,依舊能夠穩定局麵,那樣的話,南昌王對朝廷的威脅就解除了。
武後目光望向殿外,眼神閃爍。
似乎整個大唐所有的一切,全部都在她的眼中。
……
趙鞏穿一身黑衣,站在宮牆陰影之下,目光望著進進出出不停的東宮臣屬,眉頭緊皺。
自從上一次見麵以後,已經有整整一個月,沒有趙道生的任何消息了。
但是其他內線傳來的消息,太子對趙道生越發的親近,各種上次從來沒有少過。
甚至很多時候,太子做事都不避著趙道生。
可是他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。
甚至就連趙鞏派人去見他都做不到。
這究竟是怎麼了?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