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巨大的滾石帶著濃烈的火焰,狠狠的砸在了城牆上。
整個城牆頓時劇烈晃動了起來。
轟響驚人,哪怕沒有砸到人身上,城但牆上的所有吐蕃士兵依舊不由得麵色發白,神色戰栗。
火光中,吐蕃士兵忍不住的抬頭朝遠方眺望。
黃昏日落,遠方視線儘頭,一麵黑色大纛矗立在中軍之中。
一名黑衣黑甲的青年將領,麵色冷峻的坐在輕甲戰馬之上。
大纛兩側的士卒之前,排列著大小十幾具投石車。
年近六旬的前將作大匠韋弘機,穿著一身黑色錦袍,銀色盔甲,快速指揮兩側上百名士卒不停的投石滾石。
小的滾石直接越過城牆狠狠的砸進了城中,大的滾石則是狠狠的砸在城牆上。
這些投石不僅威力要遠勝之前。
甚至那些大的滾石帶著燃燒的烈焰,直接砸在城牆上。
瞬間,城牆上就出現了無數細微的裂縫,然後迅速的蔓延到吐蕃士卒腳下。
整個城牆都在搖搖欲墜。
好在,這個時候,一顆顆滾石終於被推了下去,朝著遠處的唐軍直接滾了過去。
上有飛旋的滾石,下有滾落的圓石。
大唐,吐蕃,雙方將領都在竭儘全力的廝殺。
……
黑色的大纛之下,李絢麵無表情的擺手。
下一刻,兩隊右屯衛士卒已經架著高大的豎盾,快速的上前。
在眾軍前方三十米處站定。
盾牌被迅速的斜插入地,後麵的士卒立刻扛著木樁頂上。
整個盾陣,成一道向內的弧形,直接擺開。
更多的士卒,用身體手腳,壓在木樁之上,竭力的保持著盾陣的穩定。
“砰”的一聲,滾石狠狠的砸在側麵的一麵盾牌上,盾牌劇烈晃動。
下一刻,滾石已經朝著側麵滾落了下去,最後從兩軍側畔,沿著山腳滾了下去。
“砰”的一聲,一顆滾石砸在最中間的盾牌上,直接越過盾牌飛了起來,最後狠狠的砸在了後麵的一排盾陣上。
然後朝著兩側滾落了下去,絲毫沒有傷及到任何唐軍士卒。
李絢的目光冷峻的盯在城牆之上。
滾石飛落,他倒要看看,究竟是他這邊石頭多,還是那邊城牆上儲存的石頭多。
人,武器,弓,箭,行走的空間都必須要留下,城牆上有多少空間能給石頭。
一旦到了需要依靠下麵的人往上送的時候,兩邊的效率便會有明顯的差彆。
而李絢這邊要更占優勢,甚至優勢越來越大。
……
李絢心底估算著時間,麵無表情的抬頭,聲音冰冷的下令:“傳本帥令,前軍敢死士,半個時辰後攻城,功成積功三轉。
左金吾衛中郎將崔鼎,率五百金吾衛,次之。
右衛中郎將丘貞沐,再次之;左衛中郎將唐真行,再次之。
右領軍衛將軍黑齒常之,右領軍衛中郎將李多祚,再次之。
最後左千牛衛郎將周乾,隨本王同上。”
“喏!”所有將領同時肅然拱手。
李絢這是將自己的親信排在了最前方,甚至他自己也要上。
隨著時間過去,城頭上滾石被扔下的頻率開始迅速降低。
李絢猛然開口:“弓箭手,三輪箭落,敢死士衝鋒。”
“喏!”李竹站在一側,拱手轉身。
上百台蹶張弩已經被迅速的抬出,下一刻,士卒倒地上弦。
韋弘機快步走過,迅速的擺手調整角度,最後退了出去。
一旁校尉直接揮下旗幟,下一刻,上百支長達五尺的長箭已經飛射而出。
“嗡”的一聲,弩箭如同蝗雨一樣,劃破虛空,朝著城牆上,直接墜落而去。
上百支蹶張弩箭,絕大多數都射在了城牆之上。
瞬間,上百名吐蕃士卒已經被弩箭貫穿胸膛,鮮血迸射,倒地而亡。
甚至其中絕大多數蹶張弩箭,都是一箭先後貫穿兩名吐蕃士卒,才力儘而停。
城牆上一瞬間空了許多。
幾乎在瞬間,更多的吐蕃士卒就已經湧了上來。
但,此刻,頭頂之上,更多的蹶張弩箭已經如同雨點一樣的落了下來。
……
三輪之後,城牆上已經倒了三百多具的屍體,一片泥濘。
血泥。
即便是再悍勇的將士,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有些心驚。
就在這個時候,城牆下,突然一陣劇烈的嘶吼聲傳來。
下一刻,五百名敢死士已經從城牆上扛著攻城梯迅速的上前。
城牆上的吐蕃守將立刻指揮手下士卒,一部分人趕緊將屍體拖下去,一部分人則是趕緊張弓搭箭,同時準備火油,滾石,應對唐軍將展開的攻勢。
黑色的大纛之下,李絢冰冷的看著一名敢死士被一箭貫穿胸膛而無動於衷。
這些敢死士,哪怕是不成功,都有一金可以拿。
生死很多時候,在金銀麵前都不值錢。
李絢需要做的,就是保證這些金銀被送到這些敢死士父母的手裡。
剩下的,便是冰冷的計算。
“盾陣上前,蹶張弩上前,投石車上前,金吾衛準備。”李絢開口,李竹迅速的將一條條命令傳達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