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極門外,李絢和李昭德緩步而行,四周都是結伴而行酒意酣然的朱紫高官。
“本來昭兒和霞兒的拜師典儀,應在彭州舉辦,但後來諸事拖延,一直到今日,好歹正旦大朝已過,諸事不忙,不如放在初六如何?”李絢有些疲憊的看著李昭德。
“下官一切聽王爺的。”李昭德笑著微微拱手,他原本以為有了嵩山之事,李絢已經將這事忘了,沒想到竟然重提。
稍微快走一步,李昭德開口道:“之前在殿中,看見王爺和太子在商量事情,不知道可否告知下官。”
“也沒有什麼。”李絢笑笑,說道:“眼下這一番調整,雖然還有很多沒有完成,但其中真正有價值的,還是秘書監一職,本王和太子商量,是不是能將蘇司馬送上去,不過若是長史有意,本王也可以幫忙爭取。”
“下官,秘書監?”李昭德趕緊搖頭,說道:“秘書監是從三品的官職,下官即便是再有想法,也還是能夠看得清差距的,甚至便是蘇司馬,若是沒有帝眷,恐怕也極為勉強。”
李絢點點頭,歎聲說道:“看現在這樣子,陛下怕是要將這個位置放到碭郡公足夠升任的時候。”
武三思現在是秘書少監,恐怕一年之後,他就會直接升為秘書監。
李昭德詫異的看向李絢,說道:“王爺似乎對碭郡公十分警惕,是擔心他重走周國公的老路嗎?”
李絢微微點頭,然後說道:“長史和碭郡公也有所接觸,對他如何評價?”
李昭德略微思索說道:“謹慎,細致,下官覺得碭郡公倒是不會弄出那麼多的事情。”
“嗬嗬!”李絢笑了,搖搖頭,說道:“長史,要不你我打賭?”
“算了,下官賭不過王爺的。”李昭德抬頭,他們已經到了朱雀門外,李昭德拱手道:“新年正旦,祝王爺新年安康,一切歡慶。”
“長史安康,新年歡慶,王府上午已經將新年禮送過去了,一些簡單的禮品,長史笑納。”李絢笑笑拱手。
“那下官就不客氣了,下官告辭。”李昭德躬身,認真拱手,然後轉身騎馬離開,李絢稍微留後一步。
等到李昭德遠去回首的時候,就看到李絢和趙鞏站在了一起。
看到這一幕,李昭德忍不住微微搖頭。
他看的出來,今日朝局的變動,對李絢的壓力很大。
劉仁軌免去尚書左仆射,雖然有歐陽通和王德真一乾人在,但李絢依舊不會輕鬆。
這才有多番應對。
……
午後,彭王府。
李絢躺在後院的躺椅上,頭頂陽光照射,身畔火爐溫暖,迷迷糊糊之間,李絢聽到了一片嬉鬨聲。
下意識的睜開眼睛,李絢就看到霞兒,帶著昭兒,明兒,有兒,常兒,高兒,在一起玩躲貓貓。
霞兒一個兒,抓得五個弟弟都差點哭起來。
“明兒,常兒,到阿耶這邊來。”李絢微微招手,李誌明,李誌常便已經跑到了李絢身側。
看著其他幾個有些發愣的兒女,李絢笑了,擺擺手道:“都過來,都過來,阿耶這邊還剩下幾個陛下賞的金錢,來一人給你們一個。”
李絢笑嗬嗬從懷裡掏出六個金錢,一個人遞給他們一個。
將小兒子李誌高抱在懷裡,從大到小,五個兒子。
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霞兒。
李絢心中輕歎一聲:“陛下,你弄錯了,真正有福,有大氣運的人,從來不是福昌郡主,而是臣。”
南昌,福昌,金昌,武昌,高昌,建昌,豐昌。
李絢這一脈,從一開始就是用南昌起的。
現在皇帝卻因為他嗣彭王,而忽略了,他最一開始是南昌郡王。
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在側邊響起,李絢不用看也知道是劉瑾瑜帶著麹豆兒,裴詩彤和劉舒璧四個人一起過來了。
李絢下意識的問道:“伱們不玩紙牌了?”
“玩完了,知道夫君醒了就過來看看。”劉瑾瑜笑著在李絢身側坐下,看了眼李誌高,劉瑾瑜看向其他姐妹,然後問向李絢:“今日朝局大局,夫君那邊如何,對自己有影響嗎?”
“無妨,無非便是更多的麵對陛下,這一點為夫有經驗。”李絢笑笑,不過就是糊弄皇帝而已,他從入仕以來,每日裡做的就是這些事情,如今不過是重複罷了。
“但是阿翁還是卸任了尚書左仆射,而且比原本要早。”劉瑾瑜擔憂的看向李絢。
劉仁軌卸任了尚書左仆射,對尚書省再沒有管轄之權。
哪怕尚書省日後很多事情依舊要求到他,但位於內部事務,劉景先和郭待舉也未必會讓他插手,李絢需要麵對的難題更多。
李絢抬頭看向麹豆兒,裴詩彤和劉舒璧,看著每個人眼中的擔憂,李絢擺擺手,說道:“朝中大政,終究是陛下做主,至於實際處理,但六部的事。
工部,禮部,兵部,刑部都不會與為夫為難,戶部有太子盯著,狄懷英有事度支郎中,禮部則是要麻煩相王多幫幫忙。
如此,還有什麼?”
如今終究是皇帝直接掌控了六部,架空了宰相,同時也架空了武後。
麹豆兒,裴詩彤,還有劉舒璧同時放鬆了起來。
“對了,夫君,還有一件事情。”劉瑾瑜似笑非笑的看向李絢,說道:“正月初三,公主殿下要上門拜訪。”
“太平?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