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午的時間,李治什麼事情都沒做,隻是在教霞兒讀書。
等到夜色黃昏,霞兒才被太平公主送出公主。
一旁的侍者要去點燈,李治擺擺手說道:“過會再點。”
“喏!”侍者立刻後退幾步,站到一旁。
李治躺在禦榻上,頭頂是一片昏暗,雖然沒有徹底的黑暗,卻也是黑的可怕。
莫名的,李治感到一陣冷意襲來。
要知道,現在可是四月,入夏了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一陣忍不住的咳嗦讓李治心口感到一陣難受,與此同時,他的頭也開始隱隱刺痛,甚至讓他無法思考。
這種感覺並不陌生,以往的時候,也都是白天好好的,到了晚上就難受了起來。
“咳咳……咳……”李治按著胸口,逐漸的舒緩自己的呼吸,儘可能讓自己整個人平靜下來。
他的咳嗦聲也逐漸的平緩了下來,但突然,一股冷氣從心底升起,然後一下子直衝咽喉,李治想要竭儘全力的去控製,但嗓子眼卻是癢的可怕,李治右手朝著側邊一抓,一塊白絹被他直接抓住了手裡,然後捂著嘴劇烈的咳嗦了起來。
“咳咳咳咳……咳咳咳咳……”許久之後,咳嗽聲才停了下來。
到了這個時候,李治終於感到整個人徹底舒服了一些。
躺在床上,他握著白絹的右手微微抬起,一名黑影已經出現在禦榻之後,接過白絹,轉身離開。
微薄的光芒,帶起一點血光,隨即徹底消失。
李治躺在床上,滿臉無奈的苦澀。
左右手同時摸向了枕頭底下,隨即,一紅一白兩隻瓷瓶同時落在了李治的手中。
昏暗中,看著兩隻瓷瓶,李治無奈的搖頭,這兩瓶藥都不過僅僅是治標而已,對於治本根本沒有太大作用。
隻不過秦鶴鳴煉製的藥物,沒有那麼大的副作用,對身體的傷害也少。
可惜了,如果能夠早一點拿到這個藥,他的情況也不至於這麼嚴重。
隨即,李治的臉色就徹底的冰冷起來。
如果再來一次,他依舊還是會選擇那麼做的,一個邊州都督,太子賓客,右衛大將軍,絕對不能夠掌控他的身體情況。
而且李治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其他選擇。
比如嵩山……
將白色的瓷瓶塞了回去,李治倒出來紅色瓷瓶中的藥丸,放進嘴裡,直接咽了下去,李治這才開口道:“水!”
一旁的侍女已經上前端著水來到了禦榻前。
昏暗中,她的腳步沒有絲毫混亂,位置也沒有絲毫走錯。
李治端起溫水,一口直接喝了進去。
體內還殘留的一絲冰冷,也逐漸緩慢的消失,甚至身體移動間的刺痛也好了許多。
片刻之後,李治才開口道:“掌燈。”
燭光瞬間亮起,李治依舊靠坐在軟靠後麵,神色平靜輕鬆。
他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本奏本,奏本上麵的字體比較大,上麵清晰的記載了朝中,還有長安城發生的所有重要事意。
武後的一日作為,被列在了最後。
四周的所有宮人侍女,全部低頭垂目,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。
整個紫宸殿除了皇帝翻閱奏折的聲音以外,再沒有其他聲音。
……
“吱呀”聲響,車輪轉動,一輛紫篷馬車晃晃悠悠的停在了開化坊,彭王府的門前。
隨即,正中大門打開一半,馬車隨即就駛入了進去。
劉瑾瑜站在前院,看著馬車停在麵前,然後霞兒被率先送了出來。
她忍不住的上前,直接抱住了女兒,低聲的啜泣起來。
“好了,又沒什麼事,擔心什麼?”劉仁軌從馬車當中探出頭,目光看向整個院落當中。
院落裡全部都是黑色衣裳的彭王府護衛,其他的仆役和侍女更是沒有一個。
這些人,才是彭王府,是劉瑾瑜真正可以動用的力量。
劉仁軌的掃了一遍,但是卻絲毫沒有看到李昭德的身影。
劉仁軌低頭看向劉瑾瑜,低聲問道:“彭王長史今日離開,是怎麼和你說的?”
劉瑾瑜抱住霞兒,人也平靜了下來,低聲說道:“長史說,他明日需要回彭州一趟,此去大概兩個月左右。”
劉仁軌眉頭一挑,低聲問道:“所以,你猜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劉瑾瑜輕輕點頭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