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絢身為右衛大將軍,太子賓客,對太子右衛率也有絕對的掌控權。
不過……在整個皇城之中,隻有右衛官兵四百八十人,右衛率也是同樣數量。
其他更多的兵士都駐紮在城外。
如今在洛陽守衛的右衛兵卒大體有五千左右,還有五千駐守在長安,邏些道有五千,安東道還有五千右衛,天下分布。
李絢進入右衛軍衙,直入中堂,一應長史參軍立刻開始送上各項奏本。
李絢立刻開始忙碌起來,似乎並不怎麼關心馬上就要開始的政事堂禮部尚書推選。
那絕對將是一場惡鬥。
……
門下省,政事堂。
鬆柏青翠,殘雪散落。
政事堂中,劉仁軌和李顯站在堂下,低聲說著什麼。
外麵平穩的腳步聲響起,隨即,裴炎的身影出現在劉仁軌和李顯眼前。
裴炎,王德真,崔知溫三人相繼從外麵而入,然後同時站定對著李顯和劉仁軌拱手道:“見過殿下,見過左相。”
李顯溫和的點點頭,說道:“三位愛卿,請坐!”
“喏!”裴炎,王德真,還有崔知溫拱手,然後在右側坐了下來。
崔知溫目光平靜小心的從劉仁軌的身上掠過,然後快速的掃過太子李顯。
兩個人依舊在說著什麼,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在這件事情當中的重要作用。
崔知溫心裡暗暗的鬆了口氣,起碼事情到現在,劉仁軌和李顯都不知道崔知溫今日將要和東宮反目。
過了今日,東宮對他的態度將不再友善。
尤其從今日到臘月十五,東宮對他們的報複將會越發的慘烈。
不知道有多少三家子弟,會在這件事情之後,被時刻擱置。
但,現在的局麵的確值得他們賭一賭。
尤其是宮裡。
如果說皇帝真的無法度過這個冬天,那麼相王府的計劃,即將會有極大的成功。
崔知溫現在不確定的是有多少人看到了這個機會,也不明白有多少人看到了這個危機。
尤其是太子那邊,若真是爭鬥起來,一切將會異常的殘酷,皇帝和天後那裡起碼是控製不住的。
但看起來,太子和左相似乎沒有察覺,那麼彭王呢?
……
李顯坐在中央主位,目光鄭重的說道:“諸卿,今日主議禮部尚書事,不過在此之前,有兩事要說。”
李顯看向劉仁軌,劉仁軌微微點頭,站了起來,將一份公文遞給左側的薛元超,同時說道:“第一件事,相王在嵩山稟奏,依皇帝令,正月十五嵩山封禪,但所調用士卒,有缺額一千人,請兵部調遣。”
裴炎第一個皺眉,看向李顯拱手問道:“殿下,此事兵部是如何說的?”
“兵部歐陽尚書言,按相王計算之法,所需缺額,四百人足以,但若是考慮輪休替換,從寬而論,一千人亦可。”李顯笑笑,說道:“四郎或許是從寬而言,圖謀儘善儘美,準許也並非不可。”
“兵部既然說了四百人足以,便四百人吧。”李義琰麵色淡漠的開口,說道:“若是擔心有意外,令左千牛衛調一百人察查便是。”
“善!”在座眾人同時點頭。
這件事情很難說相王就是真的要這一千人,若是真要,難免就有不軌中心,若是無疑,誅心便有些過分。
這多像是一些試探,不過也未必就是相王的意思,很可能是他府裡其他人都想法,直接拒絕掉便是。
隻是這裡麵的試探之意,多少表示相王有些不甘心。
“第二件事。”劉仁軌看向眾人,笑著說道:“之前,某見過天後,天後言,東宮可納鄭氏女為太子良娣,婚約已定,婚事定在臘月十九,又恰逢封禪盛事,故而決定稍盛大一些,還請諸位屆時蒞臨。”
崔知溫猛然抬頭,難以置信的看向劉仁軌。
這件事情,據他所知,鄭家給宮中的答複是還需要考慮。
雖然說鄭玄楷和薛家已經解除婚約,但也需要一些時間讓風言風語消散,元萬頃也是這麼彙報天後的。
起碼這件事情會拖到封禪之後,若是他們的猜測無錯,那麼最後這樁婚事根本不會成。
而且,若是今日之事得成,東宮和鄭家翻臉,這樁婚事就更有的拖了。
但是現在,劉仁軌卻說婚約已定,甚至婚期都定著臘月十九。
崔知溫肯定,這事鄭家沒一個人知曉,這宮裡今日才作出的決定。
是太子和左相玩的手段,天後直接允許了。
但偏偏,這件事,鄭家不能說一個不字。
群臣甚至都不能說一個不字。
因為任誰都知道皇帝身體不好,東宮納良娣,還大辦婚事,這明顯是在給皇帝衝喜。
太子這是在儘孝。
……
崔知溫和其他人一起笑著恭賀太子。
但是內心深處,崔知溫卻不由得升起一起警惕。
有了突然宣布的這樁婚事,鄭家和東宮的關係突變,那麼今日鄭家若是再背刺太子,那麼後果遠比他們想象的要惡劣。
甚至於還會動搖一些人心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