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起頭,李絢看向李顯道:“既然她們已經走了,那麼隻需要傳令城門各處,看她們回不回來便是。他們隻要不出現,那就當沒有她們這個人。”
李顯目光一挑,隨即讚同的點頭道:“王叔所言甚是。”
李絢鬆了口氣,說道:“話雖然如此,但天後有令,要讓婚事辦的大一些,殿下還需要做好準備。”
說到這裡,李顯反而苦笑說道:“王叔,這事,太子妃那裡?”
“彆!”李絢趕緊擺手道:“太子妃那裡,殿下自己交待便是,這種事情臣不插手。”
李顯隻能苦笑著點頭,雖然李顯身為太子納個良悌是再正常不過的,更彆說,還有著為皇帝衝喜之意,便是太子妃也不能拒絕,但這並不意味著太子妃不能給李顯臉色看。
“王叔,幫幫忙,起碼想個辦法。”李顯滿臉苦笑懇求。
李絢輕歎一聲,說道:“其實也並不是真的一點辦法也無,殿下莫要忘了,到了後日,禮部尚書的詔書就會下來,到時候,東宮納良悌的事情,便請韋尚書來操持,同樣也可以將韋寺卿召來,有這二位,太子妃那裡總不好太為難。”
韋待價即將為禮部尚書,宗正寺卿是韋思謙,有這二人在,便是韋氏也沒法多說什麼。
“如此多謝王叔了。”李顯沉沉的鬆了一口氣。
“其他不說,但這一次的婚事,殿下總是要操持好的。”李絢神色認真起來,鄭重的說道:“若是能操持的好,再加上公主即將產子,陛下的心情必然無比開懷,如今病體也能快點好。”
“王叔所言極是。”李顯神色同樣跟著鄭重起來。
“此外,還有就是封禪之事。”稍微停頓,李絢說道:“陛下身體不是太好,朝中年紀大的老臣也頗有不少,臣記得將作大匠楊務廉,極為精通巧技,所以看看能不能打造出一些機關,來幫助登山。”
嵩山封禪,彆說是臣子,便是皇帝也要從山腳走到山頂。
如今朝中有不少老臣都在六十歲以上,皇帝身體不好更是儘人皆知。
如此,真要是強行登山,不知道多少人會一命嗚呼。
便是李絢這裡,也有劉仁軌需要擔心。
這個時候,能夠打造精巧機關的楊務廉,便躍入了李絢視線。
“王叔所言極佳,那麼此事便交由王叔……”李顯的話還沒有說完,李絢便直接擺手。
“此事乃是殿下孝心之舉,他人插手多有不妥。”李絢一句話,點明了這裡麵的關鍵。
李顯頓時明白了過來:“王叔放心,孤親自去辦。”
“後日大朝……”稍微停頓,李絢謹慎的開口:“殿下,後日陛下會親臨乾陽殿嗎?”
李顯滿臉苦笑,搖搖頭說道:“孤也不知,父皇身體雖然不佳,但也沒有大礙,如今不過是不願輕動,以養身體罷了,以孤想來,若是不出什麼大事,封禪之前,父皇是不會離開貞觀殿的。”
“公主生產之事呢?”李絢挑眉提了一句,要知道,太平公主距離生產可沒有多少時日了。
“父皇不會出麵的,便是連同母後都不會輕易離開皇宮。”李顯不由得微微搖頭。
李絢頓時一愣,皇帝這也太謹慎了吧。
太平公主的宅院,就在皇城東側的立德坊,不過一步之遙而已。
“不過說起這事,王叔可得時刻準備前往,太平是第一次生產,她的身體骨自幼便弱,可不能有什麼意外。”
“臣自是省的。”李絢躬身點頭,隨後問道:“殿下,蘇司馬的刑部侍郎之職,如何了?”
“政事堂已經上奏母後,刑部侍郎,戶部侍郎,都有推薦,隻是不知道會是何人會被母後準許。”李絢微微搖頭,刑部侍郎和戶部侍郎的空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但皇帝和武後很少願意提拔。
“對了。”李顯抬頭,看向李絢道:“孤總覺得王叔讓蘇司馬任刑部侍郎,是彆有想法。”
“這個倒不瞞殿下。”李絢點點頭,很直接的說道:“此番封禪,封禪之前,洛陽地麵混亂,刑部可以介入其中,如此,便可以越過洛州府,直接插手洛陽和河南縣事,尤其是洛陽縣,就在皇宮東側……進可以呼應,退可以控製……”
最後一句話,李絢說的很輕,李顯麵色微微一變,但隨即輕輕點頭。
“還是說救災之事吧。”李顯順勢轉移了話題,開口道:“如今連續三日大雪,若是再下,少不得百姓房倒屋塌,孤想要調動各衛深入洛陽四周各州縣進行救災,畢竟封禪之前,還是天下和樂些好。”
“殿下仁厚,臣自當奉命。”李絢目光看向殿外,輕聲說道:“隻是不知這場大雪,還有多久會停?”
……
臘月十五,連續下了幾天的雪終於停了。
李絢一身紅衣金甲,麵色肅然的站在承天門下。
十五大朝。
今日,也是永隆二年最後一個大朝。
過完今日,再有大朝,便是永隆三年,封禪之後。
而根據皇帝的性子,一般情況下,封禪之年,是要改年號的。
所以永隆這個年號,今年可能也是最後一年了。
永隆,隻剩下十五天了。
甚至不到十五天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