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那一夜,李旦就在嵩山(2 / 2)

臉上的神色低沉下來,崔知溫略微有些哀傷的說道:“那麼王爺覺得,阿姐見相王究竟是為什麼?”

“猜不出來。”李絢微微搖頭,說道:“但無非就是不甘心而已,這種事情,離得越近越倒黴,裴相不也是因此而罷相嗎?”

崔知溫沉默下來,雖然眼下李絢一口一個崔相的叫著他,但實際上他早就不是宰相了。

李絢尊重他,如今更尊重他博陵崔氏的出身。

但博陵崔氏在隴西李氏麵前又算什麼。

尤其是牽涉到了皇權奪嫡之爭,一個不小心,便是身死人滅的下場。

李絢輕歎一聲,說道:“嵩山上的事情,依絢來看,與相王是無關,若是說真有什麼牽涉,也是元萬頃的事情。

崔相應該知道,很多事情都是元萬頃在奔走,相王很多事情都是被元萬頃所蠱惑。”

崔知溫緩緩的點頭,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。

元萬頃已經被皇帝斬了,想要弄清楚嵩山上發生了什麼,要麼直接去問相王,要麼地府去找元萬頃。

“往事已矣,生者當前。”李絢目光看向前方,輕聲說道:“崔公,陛下讓崔公明年和吏部一起負責科舉之事,便是陛下的補償,但若是崔公繼續追究那些不著風影的事情,陛下那裡就不好說了。”

崔知溫抬頭看向李絢,李絢神色平靜,絲毫沒有他言語之中軟硬兼施的模樣。

心中雖然有一口怨氣吐不出來,但崔知溫知道,這口怨氣對不到李絢身上。

他和這件事情無關,東宮和這件事情無關,但是相王呢?

相王沒那麼容易動手,那夜雖然大雪,但相王行動有太多人盯著了。

或許是元萬頃動手,但元萬頃已經死了,甚至竇思泰都被免職。

追究相王自然是追究不成,追究元萬頃,可是彆忘了,元萬頃是同安郡公鄭玄果妻子元氏的族弟。

這件事情說到底,是鄭家自己的事情……

“王爺說的沒錯,越是和皇位接近的東西,牽扯就越危險。”崔知溫想起死去的元萬頃,神色悲哀起來。

元萬頃說到底也是曾經教導了李旦多年的老師。

他還是北門學士,協助武後分宰相職權的北門學士。

可就是他這樣的人,說死也就死了。

武後甚至都沒有救他一救。

“鄭家的事,鄭家自己去處理就好了,而且東宮娶鄭九娘,便是鄭家怕也不願意多追究這些。”李絢輕輕一句話,崔知溫臉色微變。

在他家堂姐剛剛過世的時候,皇帝依舊讓東宮娶鄭九娘,目的自然便是分裂鄭家。

鄭玄果一脈,之所以能夠成為鄭家主支,根本原因,還是因為鄭仁泰是玄武門功臣,和皇帝還有幾分情分。

如今若是皇帝對鄭玄果一脈不再青睞,反而親信鄭玄楷一脈,那麼鄭玄果的仕途恐怕將走下坡路。

守孝三年,這可不是一個玩笑話。

若是在當年還好,不過是守孝一年,但自從天後要求官員家中父母病逝者,守孝三年之後,再度任官的難度就要大上許多。

而且有這樣危機的,也不隻是鄭家,崔家又能好到哪裡去。

崔知悌身體不好,明年依舊要致仕。

崔知溫的身體也強不到哪裡去,關鍵是他現在不再是宰相。

崔知溫突然明白了皇帝任命他明年和吏部兼管科舉的目的。

崔家是崔家,但崔知溫是崔知溫,他們四兄弟之間,崔知溫的仕途是最好的,但即便如此,他的年紀也不小了。

他家四郎崔知遜,如今隻是許州長史,這個年紀,仕途已經到了儘頭。

如今皇帝讓他參與科舉,無非就是給他一個機會和其他人交換一些利益。

以他如今的情勢,除開世家以外,能夠為兒女未來著想的,隻有……隻有眼前人了。

“王爺,不知道犬子……”

……

夜色深沉,李絢皺著眉頭返回玉龍苑。

脫去外袍,李絢在桌案邊坐了下來,劉瑾瑜為他倒了一杯熱茶,然後問道:“今日之事處理的如何了?”

“還好。”李絢微微點頭,但隨即又帶著不解看向劉瑾瑜,說道:“崔家已經安撫,盧家不會多事,鄭家除了同安郡公之外,基本已經安定,隻是為夫還有一個問題。”

“夫君請講。”劉瑾瑜在李絢側麵坐了下來。

李絢點點頭,然後說道:“是同安太夫人的事情,那夜同安太夫人在嵩山跌落山崖,但是他們隻找到了太夫人崔氏和鄭七娘的遺體,那麼護衛同安太夫人的人呢,為何一個不見,鄭氏和崔氏,今日都未曾提過此事?”

要知道,當夜,鄭家的管家可是帶著兩個護衛一起跟隨的。

雖然那兩個人暗地裡算是李絢的人,但鄭家和崔家不聞不問就奇怪了。

劉瑾瑜微微搖頭,說道:“他們肯定在查,不過很難能查出什麼,當然,也可能是在等同安郡公回來。”

“鄭玄果?”李絢眉頭微皺,輕聲說道:“他如今人在伊州,等他回來,起碼是七八日之後了,還來的及嗎?”

“就看他們如今怎麼想了,若是掌握了什麼關鍵,到時候鬨僵起來,其他人好說,但陛下那裡,就是夫君的職責了。”劉瑾瑜略帶擔憂的看著李絢。

李絢微微的眯眼道:“是啊,陛下在一直看著呢。”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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