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—
隻聽“嘭”地一聲,王琦手中的琴弦斷了。
眾人聞聲看過去,隻見王琦一臉錯愕地站著,看著麵前斷裂的琴弦。而她,雪白如脂的手指上,此刻鮮血如水滴。
王琦頓時慌張地看向葉渃。
“公主殿下!”
卻隻見坐在上頭的葉渃,輕蹙了蹙眉,而後長袖輕拂,便對宮人道:“送王小姐下去包紮吧。”
眉眼有些不耐。
等王琦離開後,她又接著讓彆人上來表演,每人賞了東西。
又看了幾個,她有些乏了,便興致缺缺地起來,打了個哈欠,便懶洋洋道:“諸位,本宮有些乏了,先回鳳彩宮,諸位吃好喝好。”
便讓盈綠送她離開。
王琦包紮回來後,葉渃已經走了。在宴會上出了這麼大一個醜,她本來便失落不已,又見到不少人得了賞賜,而她沒有,她又難過又嫉妒。
出了宮之後,忍不住哭了起來。
方才回到她的凝萃院,就見她爹來,皺著眉問她:“你是不是得罪了公主?”
王琦一臉錯愕。片刻後,咬起了唇,不敢言語。
刑部尚書的夫人早就聽人說他氣衝衝過來,過來時見到她夫君一臉嚴肅,寵女如命的她忍不住斥責:“今日在宴會上琴弦斷了又不是女兒的錯,分明是琴的問題。”
見母親護著自己,王琦忍不住低泣起來。模樣委屈。
見自家夫人阻攔,王成勃然大怒道:“今日宴會,琴弦斷裂,若真是意外,公主怎麼可能是那般反應?明顯是她有意而為之。”
王夫人一向,竟然覺得有理,錯愕地看著丈夫女兒,不明白公主為何刻意針對自家女兒。
見瞞不住,王琦隻能和盤托出。
聽了女兒說的後,王成忍不住給了她一巴掌:“你這個逆女,你知不知道如今大周是誰的天下?你還敢在宮裡瞎說……”
王琦被打,痛的直接哭了出來。但王夫人,已經沒有心思安撫她,而是想著,他們王府,接下來該怎麼辦。那得罪的,可是雲梨公主!
葉渃是真的乏了,回宮之後便睡了,醒來之後,已經夜深。她迷迷瞪瞪的,問盈綠:“可是過了子時了?”
盈綠立在床邊,搖頭:“未曾,還有一個時辰。”
葉渃點頭:“讓人送水進來沐浴吧。”
盈綠連忙出去。
沐完浴後,葉渃立在窗前,看了一眼外邊的夜色。外頭無月,夜色也有些涼。紅色的燈籠,以及門上貼著的倒福,倒是給這冷清的宮城染了不少喜氣。
盈綠立在葉渃身後,漆黑的影子落在地上,時而晃動,模樣似有躊躇。
葉渃見狀,問道:“怎麼了?”
盈綠:“裴大人已經在外邊等許久了,似乎是擔憂公主。”
“擔憂本宮?”
葉渃略略疑惑,見盈綠低著頭,便明白了,應是盈綠跟他說了些什麼。無奈地看她一眼,葉渃往門外去。
盈綠連忙追上。
便見門外,一高挑的石青色身形,正立在門旁。聽到腳步聲,他回頭望了過來。
君子琅琅如玉,回眸一笑時,竟然比絕色女子,還要勾魂攝魄。
葉渃心突然的柔和下來,走出去,便問道:“裴大哥,你怎麼還沒回去。”
裴景瑞沒提讓葉渃不開心的事情,而是看向幽黑的天際,道:“快要子時了。”
又回頭對葉渃一笑:“你一人估計覺得年味過淡,我來陪陪你。”
葉渃眼眸閃爍,最終低聲說了句:“好。”
二人便坐在台階上,等著子時到來。
子時方過,宮中便四處響起了鞭炮聲。
緊接著,在她們不遠處,天空中,無數的煙花,如同雲霧裡的花一般,衝向天際。
葉渃抬頭看了一眼,片刻後想到什麼,錯愕地看向身旁的裴景瑞。裴景瑞含笑回望,唇形好看的唇輕啟時,問道:“好看嗎。”
這是他特意送給她的。
隻願她歲歲年年,歡歡樂樂。
葉渃點頭,煙花衝天時,照映出她柔美的側臉:“喜歡。”
裴景瑞一笑,目光移向天空。在劈裡啪啦的煙火之中,他突然,又貪心地想,願她的歲歲年年裡邊,能夠有他。
而就在這煙花璀璨時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就傳來了,接著是緊急的軍情。
“報,謝雪斐帶著人,往宮門殺來了!”
他竟然沒有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