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在她後勁一劈,葉渃便軟軟的栽到了他的懷裡。裴景瑞扶著她,看了一眼她的臉,昔日如櫻桃一般的唇,此刻淡得如同白紙一般。
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都是謝雪斐。
裴景瑞心中惱恨,長睫輕垂時,目光看著懷裡的女子。她明明懷著身孕,可抱起來,卻那麼的輕。
茂州終究是離京城近,裴景瑞想了想,還是打算帶著葉渃喬裝打扮離開。而且,還是不能暴露他的勢力在這裡。
離開的路上,葉渃醒了。
纖濃長睫上揚時,發現他們竟然在馬車裡,葉渃坐起來,有些恍惚地問道:“我們這是……”
腦海裡,越來越多的,湧入記憶。
情緒也漸漸有些激動起來。
裴景瑞寬厚的手掌,這時候落在她的肩頭,輕聲道:“渃渃……我知曉,你想回去。然而我還是想勸你,莫要回去。謝雪斐此人詭詐,你便是回去,恐怕也未必能夠護得了他們。”
“到時反而會讓你自己身陷囹圄。”
裴景瑞說的,自然是句句在理,然後葉渃仍舊是過不了心中那關:“可是盈綠跟舅舅。”
“渃渃……終會有人犧牲的。”
“可舅舅都是因為我,我不能那麼自私。”她捂住臉,眼淚漸漸落下,嗚咽出聲。
裴景瑞心如同被螞蟻撕咬一般,疼痛不已。
想伸手抱住她安撫她,可最終,他的手指,卻隻輕輕擦過他自己衣袍,來回摩挲,來平複自己的心情。
“那你想過我為救你,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嗎。”裴景瑞並不想拿他為她做了什麼要挾她,隻是,他更不願意她就怎麼回去。
若她真的回去,那一切,皆是功虧一簣。
“渃渃……你舅舅起兵,其實也不是全部為你。他不過是權衡利弊後,才做下的決定。他身後那麼多人,怎麼可能會為你意氣用事。勝敗乃兵家常事,你舅舅,早就已經預料過這樣的結果。”
裴景瑞握住葉渃的手
葉渃終究是被裴景瑞說服。
裴景瑞為她做出那麼大的犧牲,她如何能夠辜負他。何況,謝雪斐,到時候隨時可能反悔。
然而二人,終究沒能順利逃掉。
馬車路過一片山坡時,謝雪斐手中那些黑色盔甲的精銳士兵,手中牽著一頭頭狼,追到了他們的麵前。
坐在馬上的黑衣士兵,仿佛從天而降一般,四麵八方地把他們圍住,而他們帶來的一頭頭狼,綠油油的目光帶著森冷,那風中揚起的每一個跟毛發,都在這山坡上,顯得冷漠肅殺。
裴景瑞眼望著謝雪斐的人,帶著狼衝他狂奔而來,眼眸,忍不住凝重起來,眯了半晌,才終於咬牙道:“沒想到,容洛,早有野心。”
馴狼非一日之功,能夠把數十匹甚至數量高大的狼,馴得聽話無比,花費的功夫更不會少。
裴景瑞手中的拳頭險些捏碎。
馬車路過一道懸崖,風吹起他鬢角的發,裴景瑞俊逸的眉擰著,他往了一眼那如深淵一般的山崖,又看了一眼,那被重重山木遮擋的小路,嚴肅吩咐道:“長源,快些。”
本以為易容,他們便能逃過追蹤,沒料到,那人竟然如此狡詐,用嗅覺靈敏的狼來追蹤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