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雪斐從夜夢中驚醒。
實際上他也並沒有做什麼夢, 隻是突然的就醒了。心中突然的空蕩蕩的一片,仿佛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般。
沒了睡意。他從床上起來,披上一件外袍, 便走到了窗旁。外邊夜色闌珊, 夜空高遠,一望無星。
遙望黑暗星空。,他覺得心中有些躁, 卻並不知道躁從何處來。
心跳得飛快。謝雪斐直接往門外去。
外邊倒是清涼,謝雪斐心中的狂躁,散了一些。但是取而代之,卻是不安。
“公子怎麼了?”離墨守在門外,見他出來,似乎有些不太好的模樣。便問道。
謝雪斐抬手揉了揉眉心,摁下心頭的焦躁, 搖頭:“無事。”
想了一下, 又問道:“阿姐那邊, 可是有事?”
實際上, 謝雪斐的感覺極其敏銳。他一般覺得不安時,便是有大事發生。
當年容家出事,又到顧家出事,皆是如此。
而阿姐這幾日, 越走狀態越來不好。反而像是有事。可是問她, 她卻什麼都不說。
心中憂慮更甚,謝雪斐抬步即往她所在的雪落院而去。
到了院門, 他略微猶豫,卻見這幾日照料顧明雪的丫鬟蓮兒匆忙從裡邊出來,一出門, 見到她之後。蓮兒便匆忙道:“公子,姑娘,似乎不太好。”
“請了大夫沒有?”謝雪斐沉聲問。
蓮兒搖頭:“姑娘不讓人進去。”
話未落,謝雪斐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出去了。
院中,屋裡的門正緊閉著。日光清澈,落在窗旁開著花的桃花中,總讓人覺得有些古怪。
謝雪斐卻顧不得多想,想到阿姐可能有事,他忙推門進去。
房門打開,房裡陳設簡單乾淨,卻不失淡雅感。顧明雪正蜷縮在床裡。臉頰埋在被子裡,纖娜的身子似乎是在顫顫發抖。
謝雪斐連忙奔了進去。
本以為她是生病或者中毒,可坐到床邊後,他才發現了不尋常。埋頭在錦被裡邊的顧明雪麵色酡紅,脖間汗水如雨落。沾著烏黑的濕潤的發,皮膚白中帶紅,看起來帶著妖冶感,媚得惑人。
她中了媚藥。
謝雪斐並不是沒見過人中此藥。
他們成婚半年時,葉渃去好友文華縣主家赴宴,當夜在其府上住時,便有中了這般藥物的男子,被丟在了葉渃住的房裡。可以,人被他來尋葉渃先一步看到了。
葉渃是公主,想要爬上她的床榻的男子,不可謂不多,而那夜的男子,模樣也不是不好,生的可以說得上是美豔。分明是男子的麵容,可生的卻比女子還要美豔,衣袍鬆散,露出了精致的喉骨,偏生又是少年。
謝雪斐其實是知道葉渃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子的。
若那夜恰好躺在雨中的人,不是他而是彆人,她也未必不會淪陷。
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陣火,那夜,謝雪斐罕見地,跟後麵回來的葉渃生了氣。
“阿姐,我去讓人請大夫來。”收回神思,謝雪斐轉身便往門外走,倒是一點兒旖旎的心思都沒有。
然而袖子卻被人從身後扯住,床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出臉來,眼尾濕潤,帶著輕微顫栗的手指也帶著嫵媚的粉。
“阿洛。”顫抖的聲音,亦帶著綿軟與可憐。讓人忍不住想到風雨中的被侵襲的話,嬌弱動人。
謝雪斐:“我去給你請大夫。”拉開她抓住她衣角的手就要走。
顧明雪淒慘一笑:”沒用的,這是鳳堯給我種下的毒,沒有用的,若是大夫能夠解……又何必。”
實際上,這是兩種毒混合的結果。當初她被鳳堯的對手下毒,鳳堯不知,又威脅她,給她下另一種毒。兩種毒混在一起,就成了烈性媚藥。
之前都是鳳堯拿藥給她壓製,但是沒想到,如今這毒,也沒辦法用藥壓製了。
難受,身子如同有無數蟲子在咬。
顧明雪看著眼前年輕的男子的重影,心底,升騰起渴望,她沙啞聲音帶著媚感,懇求道:“阿洛,你能不能夠幫我,幫幫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