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微微一蹙,總覺得,他的模樣有些熟悉。
可是是誰呢,她一時半會兒,又想不起來。但那種撲麵而來的熟悉感,又讓葉渃覺得異樣的有種親近感。
尋玖轉而去拿帕子擦手,慢條斯理地擦完手後,這才轉身,展眉道:“姑娘不用知道我的身份,救你不過是舉手之勞。”
他眉目舒朗,一雙清眸清澈非常,一笑時,眼如彎月一般。
有句話說是相由心生,他一看就是那種清透純澈之人,如同一塊玲瓏剔透的好玉一般。
然而接下來的話,卻有些毀人設了。他望向那女子,道:“既然公主不願意走,恰好這裡也缺個人照顧她,就勞煩公主了。”
“???”燕凝震驚了,指著尋玖好一會兒,這才出聲:“尋尋尋,玖,你……你無恥!”
尋玖已經走出去,衣袍翩翩,好一腹黑公子。
不就仗著她喜歡他?
燕凝委屈極了,一回頭。又看到那桌上被剪的頭發,她更加委屈憤怒了。可很快,目光又掠到葉渃手臂上的傷疤,瞬間錯愕,指著葉渃的手,就顫聲問道:“你你你……你的手……怎麼回事?他把你怎麼了?”
又是燙傷又是剪她頭發。
燕凝已經把尋玖腦補成了窮凶極惡之徒。
葉渃看出他誤會了,忙解釋:“公子救了我一命。”
她可以確定,她昏迷前見到的提劍的男子,並不是她。即使她那會兒意識消散,也知道不是。
可他,也未必與那要殺她的人無關。
葉渃的手指,緊攥著衣袖,生怕真相便是如此。
“救你一命。”燕凝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一下,又打量了葉渃幾下,又問道:“那你說說,你發生了什麼?”
嘴巴空空的,還想要吃一些東西,但這破屋子裡竟然一口吃的都沒有,燕凝重新看向葉渃,等著她的下文。
眼前的女子性格看起來似乎並不壞。
葉渃想了想,隱去了自己的身份,儘量簡潔道。
“我……瞎了狗眼,遇人不淑,害得父親留下的家產被吞,自己,也被那人所害。似乎是公子,把我從火中救了出來。”
燕凝托著腮,忘了一眼桌上的黑發,果然有幾分被燒過的痕跡。估計是尋玖幫她處理頭發。
心底怒火平息了一些,卻又覺得有一些古怪的感覺。但麵上還是不顯,點了點頭:“的確是遇人不淑。”
而門口處,尋玖正靜立門口,一雙漆黑的眼眸,靜靜地望著她。山上清涼的風拂過他的衣擺,他黑色眼眸,閃了一下,便走了進來,把手中端著粥擱在桌麵上,笑著對燕寧道:“這粥,你喂她喝下吧。”
燕凝立馬跳起,指著尋玖便勃然大怒:“你……”
尋玖已經出去了。
燕凝氣得直哆嗦。
過了一會兒,這才回頭,端起碗喂她吃。
把羹匙放到葉渃嘴邊,語氣硬邦邦地道:“吃。”
葉渃可不敢讓她喂,欲要搶過她手中的羹匙:“我自己來。”
燕凝卻躲開,語氣凶凶的:“快吃!”
葉渃也是真的餓了,張開嘴,就把羹匙中的粥吃光。
燕凝又不情不願地繼續喂。
等粥見了底,燕凝一抬手,就重重把粥擱在一旁,似乎還在生氣。
可她的心底,分明是好的。
看到她如今的模樣,葉渃有些想起曾經的自己,便好心地道:“其實你不必要這樣。”
她低聲問:“為什麼非要聽他的?”
燕凝斜覷她一眼,轉頭就走:“因為本公主喜歡。”
片刻後出了門。
尋玖過了一會兒才回來,見到床邊的桌上放著空了的碗,而葉渃正坐在床上看著肚子,他笑了笑:“不餓了?”
葉渃點點頭,又抬眸問道:“這裡……是哪裡。”
尋玖如實相告:“我們已經出了周國,至於在哪裡,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你要帶我去哪裡?”
尋玖反問:“你想去哪裡?”他的眼神,帶著溫柔,仿佛他們認識一般。
葉渃疑惑他熟稔的語氣,說出她的困惑:“公子能說說,後來發生了什麼嗎?您又為何出現在哪裡救了我。”
尋玖道:“我去宮中尋一味奇藥,恰好看到那邊起火,便順便過去瞧了一眼,又順便救了你。”他說的,並不完全是假話。他的確不是故意進宮的,而是為了尋藥。
沒想到,大周已經風雲巨變。
葉渃更加疑惑:“那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?”宮中那麼多侍衛,他就算武功再高,也不可能輕易帶著她走,還能把她帶離大周。
他到底是誰。
知道葉渃在懷疑他的身份,尋玖笑了笑,終究還是沒有說明,而是道:“你先好好歇息,養好你肚子裡的孩子。彆看你如今醒來了,可之前。可是昏睡了將近半個月呢,若不是我尋藥給你醫治,怕也是保不住你肚子裡地孩子。”
尋玖說完這句話就出去了,留下仍舊是一臉困惑的葉渃。
她越看他越覺得熟悉,可是,她卻對他,沒有多少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