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到了那個時候,我們又當如何,還請老相國示下!”
胡惟庸信使和蔣瓛的眼裡,李善長的手突然就抖了一下,他摘下燈罩,直接就把這封信燒成了灰燼。
李善長看向信使,隻是嚴謹而低沉道:“你告訴胡相,不該問的永遠彆問,有些問題必須帶進棺材裡。”
“陛下回來之前,千萬不要再給老夫寫信。”
“陛下回來之前,你再來送信,老夫就會讓人把你亂棍轟出去。”
話音一落,李善長就再次打開濠州魚鱗冊,繼續為濠州城的建設而努力。
胡惟庸的信使不明白老相國是為了什麼,畢竟他隻是一個靠著一身功夫吃飯的人,哪裡懂得皇帝陛下都得叫一聲‘李先生’的人,腦子裡在想些什麼。
“是,老相國!”
就這樣,胡惟庸的信使,從後門離開了。
與此同時,蔣瓛也又輕又緩的合並了瓦片,目送信使離開走遠之後,他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。
胡惟庸的信使不明白李善長在想什麼,蔣瓛一時間也想不明白。
但他知道,李善長此舉必有深意。
第二天一早,就在城門剛剛打開之時,蔣瓛直接就快馬往應天府而去。
下午酉時三刻,
朱標正在東宮認真聽蔣瓛的彙報。
蔣瓛也和毛驤上次講給朱元璋聽之時一樣,為了朱標有近乎於身臨其境的感受,他也是繪聲繪色的講述了全過程。
哪怕是李善長的眼神動作,他都完全不放過。
“辦得不錯,休息去吧!”
蔣瓛走後,朱標也走出了書房門口,隻是目光深邃的看著濠州城的方向。
就蔣瓛彙報的情況來看,有兩個消息是他此前一直沒有想到的。
一是胡惟庸竟然敢問如此大逆不道的問題,二是李善長在看到這個問題之後的答複。
不僅不回信,還叮囑胡惟庸有些問題就算是帶進棺材也不許問,甚至還叮囑陛下回來之前,不許再給他寫一封信。
朱標隻是稍微一琢磨,就知道了這位老相國的用意。
首先,李善長自始至終都有自己的底線,他希望保住相權,也希望為淮西兄弟們爭取到自己的利益。
但究其根本,這隻是他和皇帝之間因為政見不和,因為利益矛盾,而引發的皇權與相權的鬥爭。
他李善長自始至終要的都隻是一個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’的結果,絕對沒有想過‘萬人之上’的地位。
而胡惟庸的這個問題,就有那麼點妄想的苗頭了。
很明顯,他李善長此舉是為了敲打胡惟庸,也是為了保全自己。
想明白這一切之後,朱標也隻是嘴角輕揚,還算欣慰的淡淡一笑。
“老相國,不愧是老相國!”
想到這裡,朱標又看向了胡惟庸的相府,他的目光依舊深邃,但他的眉宇之間也有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意!
良久之後,朱標又看向雁門縣的方向。
雖然胡惟庸的這個問題不該問,問出來就基本上注定了他的未來結局。
但也不得不承認,他的這個問題,也不是不可能變為現實。
是啊!
萬一葉青真的高估了自己,萬一沒有等到徐達的大軍出現在北元大軍的後方,雁門縣就被北元攻破了呢?
萬一他爹娘真的沒走的話,問題就大了!
且不說朱標有多孝順,就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,就已經可以說是和帝位沒什麼區彆了。
他不是李承乾,他不想那麼早當皇帝,他還想他爹多活幾年,多幫他打幾年的工呢!
想到這裡,朱標便立即召見回來送朱元璋親筆信的,兩名錦衣衛小夥子。
“明天一早,你們倆就趕緊去雁門縣,如果半道上遇見陛下,就迅速回來告訴孤。”
“如果半道上沒有遇見陛下,就去雁門縣找他,找到之後也迅速回來告訴孤,他為何還不回來?”
兩名錦衣衛小夥子當即叩拜領旨。
第二天一早,兩名便裝錦衣衛小夥子,騎著馬就走上了去往雁門縣的官道。
也就在這個時候,雁門兵工廠也交付了朱元璋他們的定製甲胄。
位於縣衙後衙的葉青私宅大廳之內,
葉青看著麵前臉色鐵青的朱元璋道:“郭將軍,試試看這甲胄是否合身,不合身的話,還有時間給你改改。”
“你這臉色是什麼意思?”
“搞得就像本官是抓了你的壯丁一樣。”
“大家都可以作證,本官誠意備至,足有三次禮賢下士,是你不識好歹,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,是你不對在先好嗎?”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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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