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裡,朱元璋便握著馬皇後的手道:“妹子,你可太聰明了,隻要他葉青來年開春上的稅讓咱滿意,那咱就這麼乾!”
馬皇後聽著這麼一番話,這才想起還有開春上稅這一回事。
稅收是國本,不論偷稅多少,都隻有死路一條,完全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,她也隻能希望葉青能老老實實的上稅了。
但他也相信葉青這麼一個貪財有道的人,絕對不會乾這種不靠譜的蠢事!
想到這裡,馬皇後的嘴角便再次揚起了一抹淡笑!
不久之後,徐達他們便班師回朝了。
清晨,
應天城金川門外,
所有朝官著正裝禮服兩邊列隊,朱元璋和朱標也穿上他們的正裝禮服,站在那裡翹首以盼。
徐達已經是第二次獲得這種榮譽了,第一次便是他北伐大勝歸來之時。
但相比上一次的排場,這一次就更加的隆重了,因為還要迎接傳國玉璽回家。
終於,徐達和李文忠以及王保保他們,便帶領一眾親兵,出現在了道路的儘頭。
片刻之後,徐達便來到了朱元璋的麵前。
也就在他看到朱元璋的那一刻,便快速翻身下馬,一路跑著往朱元璋麵前來。
“臣徐達,拜見陛下。”
朱元璋看著單膝跪地的徐達,直接就雙手承托手臂扶起,同時還斥責道:“你這時候叫咱老哥哥,咱更高興。”
徐達還是行禮一拜之後,這才站起身來,緊握朱元璋的手道:“這麼多人看著,得先君臣後兄弟。”
朱元璋因為徐達的分寸感而欣慰,但也眼睛裡有了一抹淡淡的悲涼。
當年的情誼,終究是沒辦法完全回去了!
緊接著,湯和與李文忠等人,也走到朱元璋麵前行禮。
朱元璋看著規矩跪在自己麵前的湯大哥和好外甥,那種當年情誼沒辦法完全回去的感覺,就更勝之前了。
但也想得通,誰叫他穿著這身皇皮呢!
而他卻不知,他們在班師途經雁門之時,又在葉青那裡找到了當年的情誼!
徐達趕忙拿出傳國玉璽,在打開的盒子的同時說道:“陛下,這是傳國玉璽。”
朱元璋卻是強忍激動,打斷道:“是你找回來的,就由你拿到大殿上給咱。”
徐達遲疑片刻之後,就又收回了傳國玉璽。
與此同時,他還用強調的語氣道:“陛下,傳國玉璽能回來,臣隻是個動手的,算不得什麼功勞,皆是雁門縣知縣葉大人之功。”
朱元璋隻是憋著嘴點頭道:“咱知道,用不著你說。”
話音一落,他就走到了王保保的麵前道:“咱家老二媳婦的親哥哥,除了陛下以外,你該叫咱什麼呀?”
王保保看著朱元璋這張得意的臉,就想罵他不要臉。
在文武百官看來,王保保確實是在行禮,但卻也在用他們聽不到的音量,對朱元璋說道:“我是被葉大人打敗的,又不是被你打敗的,你答應了我的條件,我們再來論親戚。”
“到時候你想讓我叫陛下,我就叫陛下,想讓我叫什麼長輩,我就叫你什麼長輩,叫爹都成!”
朱元璋看著跪在地上的王保保,隻覺得這天下奇男子不香了!
這王保保竟然比他還不要臉,為了能幫葉青謀前程,竟然能說出‘叫爹都成’這種話來?
但這也足以證明,他對葉青的效忠程度,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但轉念一想,也覺得沒什麼了!
因為他的‘女諸葛’,已經給他想出來了萬全之策!
在所有人的眼裡,朱元璋又非常大氣讓王保保平身,非常有天朝上國之君的風範!
迎接他們進城之後,今天就沒有早朝了。
但徐達和王保保,卻被單獨叫到了禦書房裡。
徐達把盒子裝好的傳國玉璽叫到了朱元璋的手上,可朱元璋卻在鑒定之後,並未放在他的玉璽盒子裡。
徐達不解道:“陛下,您不開始使用嗎?”
朱元璋隻是看向西安府的方向道:“你們休息幾天,然後我們就去祭拜始皇帝,回來之後再開始當國璽使用!”
徐達聽朱元璋這麼一說,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。
緊接著,王保保就開始提條件道:“陛下,葉大人乃文武全才,隻要陛下重用他,臣一定誓死效忠。”
話音一落,王保保便行漢家九拜之中,最為隆重的稽首拜禮,動作非常的標準。
但與此同時,他也做好了自儘的準備。
徐達見此情景,也做好了幫忙勸說的準備。
“朕答應你了!”
朱元璋話音一落,徐達和王保保全都先是一愣,還眼裡儘是不可置信。
這麼容易就答應了?
不等二人反應過來,朱元璋就扶起王保保道:“他是咱的臣工,咱比你了解他,就算你不提,咱也有重用他的打算。”
“不過你有如此胸襟,足以證明咱沒看錯你,天下奇男子王保保!”
“王保保聽封!”
王保保愣了片刻之後,當即就單膝跪拜在地,準備聆聽賜封。
也就在此刻,早就準備好的製式官服、製式甲胄、製式玉笏,就被人拿了進來,並依次站在邊上。
與此同時,朱元璋又朗聲道:“朕封你為京衛指揮使司,正四品指揮僉事,為五軍都督府大都督徐達賬下部將,賜爵,歸義侯!”
“臣王保保,謝陛下隆恩!”
徐達看著這出奇順利的一幕,隻覺得很不對頭。
他看了看這早就準備好的官服甲胄,以及象征身份的玉笏,也是再次思考了起來。
“不對,以他老哥的脾氣,不跳起來砍人都算客氣了。”
“一定是我的秘奏被皇後嫂子看見,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出。”
“京衛指揮使司,是戍守京城的衙門,讓曾經天天想入主中原的北元齊王進這裡,足以彰顯他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的氣量。”
“但實際上的京軍全在玄武湖大營,全在我這個大都督的手裡,他王保保一點兵權也沒有,完全就是一個看著漂亮,聽著響亮,卻完全沒用的職位。”
“像他朱重八乾的事情!”
想到這裡,徐達也隻是在暗自一笑之後,又看向朱元璋的同時心中暗道:“老哥哥,你象征性的給一點點兵權也好啊!”
“王保保不傻,等他反應過來之後,就會離葉青越來越近了。”
“.”
徐達雖然意識到了這一點,但也並不準備出言提醒。
因為在他看來,王保保和葉青走得近並不是什麼壞事!
再者說了,這種事情他還真不能提醒,免得落個為王保保說好話的‘罪名’!
三天之後,朱元璋和朱標又帶著浩蕩的隊伍,走在了去往西安府的路上。
驪山北麓,
大秦始皇帝陵前大廣場之上,來到這裡的文武官員,全部身著最高規格的祭祀禮服。
朱元璋也穿上了最高規格的,黑底十二章服,並頭戴十二鎏鎏冕!
在他身邊的朱標則身披黑底九章服,並頭戴九鎏鎏冕!
“跪!”
隨著禮部司禮官員的一聲令下,朱標便和群臣一起麵向始皇帝的陵寢,跪在了地上,並行三跪九叩大禮。
“皇帝致辭!”
禮部官員話音一落,朱元璋就雙手持托盤,一步一步的拾級而上,最終來到了始皇帝的墓碑前方。
朱元璋看了看托盤之上的傳國玉璽,然後又看向始皇帝墓碑道:“傳國玉璽回來了。”
“禮部的人為咱準備了三種稿子,但咱卻一份也不用。”
“咱隻想對始皇帝說兩句心裡話,咱隻是一個農民,但咱趕走了辱我百年的北蠻。”
“咱的經曆,還真就是受命於天!”
“接下來,咱就要用這一方玉璽,讓我華夏,既壽永昌!”
“.”
說完這些心裡話之後,朱元璋就麵對百官,高舉手中的傳國玉璽。
“受命於天,既壽永昌!”
“受命於天,既壽永昌!!”
“受命於天,既壽永昌!!!”
這一刻,所有人都熱血沸騰,即便是胡惟庸也紅眼且淚目。
回到應天府之後,傳國玉璽就正式成為了大明的國璽。
而用傳國玉璽蓋章的第一道聖旨,就是各地開始上稅的詔書。
洪武七年,陽春三月。
這時候進入應天府的官道儘是馬拉板車,水路碼頭也儘是各地的官家貨船。
禦書房內,
朱元璋看著戶部上交的賬冊,聽著戶部尚書的總結,也是嘴角帶笑。
因為今年各地上的稅,比起去年要多了不少,也就意味著洪武六年又比洪武五年好了不少。
朱元璋在高興之餘,還是嚴肅提醒道:“你們要嚴查各地方官,不能讓那些為了政績,就大肆搜刮百姓的地方官蒙混過關。”
“如果這些稅都是根據咱定的稅點所收,那就讓吏部按照政績處理。”
“可如果他們敢上欺天下虐民,那就交給刑部處置。”
“一定要記住,百官哭,好過百姓哭!”
戶部尚書恭敬行禮道:“臣一定仔細嚴查。”
朱元璋看了看這比手掌還厚的賬冊,也是懶得找雁門縣的數據了。
他直接問道:“雁門縣今年上稅怎樣?”
戶部尚書一聽雁門縣,直接就笑了起來。
戶部尚書笑道:“啟奏陛下,雁門縣路途遙遠,他們上的稅昨天才到,所以並未造冊其中。”
“但臣昨天去碼頭看了一眼,葉大人真不愧是治世奇才呀!”
“他們上的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,不論是布帛製造、鹽鐵礦業、工商貿易,不論是寶鈔還是實物,最起碼都是第二名的十倍以上。”
“一個縣,竟然能上比一個府還多的稅,太了不起了。”
朱元璋聽到這裡,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他絕對不會像戶部尚書一眼震驚,在他看來,葉青隻不過是還算老實罷了。
緊接著,戶部尚書又立即補充道:“對了陛下,因為他們的稅來得晚,還上得多,所以驚動了胡相,胡相都去碼頭了。”
“要不了多久,胡相就會把最準確的數額,遞交於陛下麵前!”
聽到這裡,朱元璋當即眉心微微皺起。
他可知道胡惟庸打的是什麼主意,可就戶部尚書說的這番話來看,胡惟庸應該挑不出葉青什麼毛病。
想到這裡,朱元璋便看向雁門縣的方向,還算滿意的淡淡一笑。
片刻之後,戶部尚書剛剛離開,胡惟庸就跑了過來。
“陛下,雁門縣知縣葉青所上各項賦稅,均為政績第一!”
“除農稅以外,均為第二名的十倍以上!”
朱元璋聽著這麼兩句話,臉上的表情直接就來了個‘晴轉多雲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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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