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9章:朱元璋再劃底線,葉大人的兩位故人,將軍邊境救公主!(1 / 2)

大明第一貪官 渝江河 14836 字 5個月前

其實應天府距離寧波府並不遠,八百裡加急一天就能達到。

可他們此行也不是為了什麼緊急軍情,在知道公審時間的情況下,完全可以卡著時間點,一邊旅行一邊趕路。

也正因如此,徐達他們才走了四天,朱元璋他們則走了五天。

朱六九五十大壽暨公審之日前一天,下午申時,寧波城內。

一身便衣的朱元璋,正在向路人打聽:

“這位兄弟,聽說明天就要公審陛下的禦賜皇兄和皇侄,這事你知道嗎?”

朱元璋的麵前,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道:“當然知道,這事早就傳開了,我們的苦日子可算是到頭了。”

“你是不知道,那父子倆真不是東西,強買民田,強搶民女,私加稅賦,什麼事都乾得出來。”

“他下麵的官吏,也因為他的這層關係,跟著不乾人事。”

朱元璋的身後,貴婦打扮的馬皇後和少爺打扮的朱標,以及鏢師打扮的毛驤,全都看著眼前的朱元璋。

他們隻看見朱元璋越聽越沒精神,越聽頭低得越厲害。

打聽之時有多頂天立地,打聽完之後就有多彎腰駝背,整個就是一蔫茄子。

可就在朱元璋如遭雷擊之時,這名中年男子又警惕道:“看你們穿著錦衣華服,身邊還帶有武師護衛,彆不是和他們父子勾結的富商,或者什麼大官吧?”

“也無所謂了,葉大人無懼權貴!”

話音一落,這名中年男子,隻是白了他們一眼,就昂首挺胸的擦肩而過了。

朱標見此情景,還想上去安慰一下他爹,可卻被馬皇後伸手攔住,然後又目光凝重的搖了搖頭。

他們三人都知道真相,徐達他們也都知道真相,唯有朱元璋不知道也不願意去相信不好的真相。

他老朱家也會出敗類的真相,還得他自己去經曆才行!

朱標從馬皇後的目光之中,讀懂了他娘的良苦用心,也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。

就這樣,他們一路無話,隻是跟著朱元璋,看著他到處打聽,可打聽到的結果都差不多,隻是每個人的說法不一樣而已。

終於,朱元璋不再打聽,隻是一路無話的向江邊走。

朱元璋站在三江口碼頭之上,看著穿梭於奉化江、姚江、甬江的過往船隻。

如果不是被江風吹動的衣角,真會以為他就是一個望江人雕像。

朱標看著這樣的朱元璋,眼中儘是擔憂之色。

馬皇後雖然眼神很平靜,但卻暗咬紅唇,也和朱元璋一樣心如刀絞。

正在當望江人的朱元璋,在心痛他的皇兄和皇侄,而馬皇後心痛的人,卻隻有正在當望江人的朱重八!

馬皇後直到現在都還記得,他家重八不止一次對他提起,朱六九當初是如何對他雪中送炭,是如何讓他的父母兄弟得以入土為安!

朱元璋之所以長期說這件事,就是怕她對他們有意見!

“重八,”

“如果他們真的為伱著想,不仗著皇親的身份為你抹黑,我一定對他們好。”

“可是,他們在敗壞你的名聲啊!”

“你是皇帝,你可以因為私事傷心一陣子,但你絕對不能因為私事一直傷心下去!”

“皇帝,沒有資格談私事!”

想到這裡,馬皇後的眼神開始似有閃爍,而她的眼眶之中,也有了點點淚光。

片刻之後,朱元璋的目光終於變得稍微堅定了些。

他隻是走到馬皇後三人麵前道:“回客棧。”

客棧之內,依舊如雁門之時一樣的住房布局,朱元璋夫婦不住三樓的天字房,而是住在二樓的中間位置。

他的上下左右,都被追隨而來的錦衣衛包圍著。

三人所在的套房式客房裡,馬皇後獨自像個觀眾一樣,靜靜的坐在一邊,看著父子二人商討此事。

馬皇後的眼裡,父子二人於隔著圓桌對坐著,你看著我,我看著你,就是遲遲不開口。

終於朱元璋站起身來道:“標兒,如果你現在就是皇帝,你該怎麼決斷?”

朱標看著眼前的朱元璋,也是真想抱怨兩句了。

有這樣當爹的嗎?

出遊不帶他,讓他當那辛苦無比的皇帝!

出遊帶上他,遇到難事,還是他讓他當這辛苦無比的皇帝!

但他也知道,他這個爹一切都是為了他好,因為他遲早要當這個現在真不想當的皇帝!

朱標皺眉道:“爹,此事難辦啊!”

朱元璋當即皺眉道:“難辦也要下決斷啊!”

朱元璋看著麵露難色的朱標,眼神之後,也有了那麼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。

他再次加強語氣道:“朕,在問你該如何下決斷,作為一個皇帝,當斷不斷是最大的忌諱。”

朱標看著眼前嚴肅的朱元璋道:“可是,這種決斷未免也太殘忍了些,尤其是對爹您!”

朱元璋繞過圓桌,走到朱標麵前,瞪大眼睛道:“你以為皇帝這麼好乾?”

“咱剛才也傷心,也寒心,但那又能怎麼辦呢?”

“事實就是咱的皇兄和你的皇兄不爭氣,他們拿著咱家的恩典,為咱們的臉上抹黑啊!”

說到這裡,朱元璋咬著後槽牙,眼裡儘是憤怒與不忍之色。

朱元璋深吸一口氣之後,就走到朱標的麵前,端來凳子和兒子平起平坐。

緊接著,他又語重心長的說道:“咱告訴你,這天底下所有的大事,隻能靠你一個人去決斷。”

“文武百官提的建議,是忠義之言,是有用之策,還是想要欺騙你的讒言,都得靠你自己去判斷。”

“爹還有你娘這個女諸葛,你可不一定有啊!”

坐在角落裡當觀眾的馬皇後,聽到這麼一句話,心裡高興是肯定的,但她也還是插嘴道:“教兒子就好好教,彆把我個婦道人家扯進來。”

其實,馬皇後在對一件事情的認知上,和葉青是一模一樣的。

葉青雖然以貪官之道求死,但他卻恨透了其他的貪官!

在他看來,他可以做到貪而不禍國殃民,隻是一個等同於非主流的特例,非主流特例永遠不能去辯駁貪官誤國的主流現象!

馬皇後也是如此,在她看來,她可以成為朱元璋的女諸葛,也隻是一個極為罕見的個例而已。

這樣的個例現象在她走後,還是不要延續下去的好!

也因此,她希望朱元璋在教授朱標為君之道的時候,一個字也不要提起她,就當她不存在好了。

朱元璋朝著馬皇後點了點頭後,又繼續教朱標道:“咱,不對,朕告訴你,其實皇帝就是最大的賭徒,因為一著不慎,滿盤皆輸。”

“有一天你當了皇帝,你就是孤家寡人。”

“始皇帝之前的王,之所以稱自己為‘寡人’,就是因為隻有他一個人可以心係天下,也隻有他一個人可以真正的做到,心係天下!”

“所以,帝王之家無私事,咱們都沒資格有私事。”

“咱們再說曆朝曆代的和親,你以為那些個皇帝真就這麼無情嗎?”

“不是,隻是因為他經過斟酌之後,必須迫使自己無情!”

“咱開國之時就說過,咱們大明永不和親,其實那不過就是自欺欺人而已!”

“咱讓你娶常式和呂氏,不是和親嗎?”

“這也是和親,無非就是以前的皇帝賣女兒,咱賣兒子而已,無非就是以前是女兒跟彆人走,咱是讓彆人的女兒到咱家來而已!”

“本質都是一樣的,都是為了穩固雙方關係,而犧牲兒女的幸福。”

說到這裡,朱元璋也覺得自己說得太多,教兒子這事還得慢慢來。

他隻是再次站起身來,走到窗邊,看著天牢的方向,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道:“此事,棘手就棘手在這裡。”

“你是不知道,當年爹最難的時候,眼看著一家人的屍體擺在那裡變僵。”

“要不是六哥贈與三分薄地,你爹真的堅持不下去了。”

“沒有他朱六九,就沒有朱元璋現在的龍袍加身,更沒有你朱標啊!”

“.”

朱標的眼裡,朱元璋隻是低著頭閉著眼,並流下了一滴眼淚。

朱標的記憶之中,他還是第一次看他爹流眼淚。

可想而知,朱元璋的內心到底有多麼的難!

是啊!

他朱元璋當了皇帝,現在卻要殺他六哥的兒子,一個連恩人之子都保護不了的皇帝,著實是讓人笑掉大牙。

可也正因為他是皇帝,如果不殺他六哥的兒子,就是他這個皇帝在帶頭徇私枉法,那就真的上梁不正,下梁必歪了。

朱標見他爹如此難受,當即開口道:“爹,這個決斷我來下吧!”

“朱桓貪贓枉法,死罪!”

“朱六九雖有縱容之過,然有恩於陛下,功過相抵,沒收一切財產,接回宮中養老!”

朱元璋看著眼前的目光堅定的兒子,也是點了點頭道:“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。”

可緊接著,朱標又擔憂道:“可這件事是葉大人在審理,他會放過伯父嗎?”

朱元璋一聽‘葉大人’三個字,那是恨得直咬牙不說,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。

“他敢不顧念六哥對咱的大恩,朕就敢當場要了他的腦袋!”

“這裡可不是雁門縣,他那區區三百兵,掀不起什麼風浪!”

“.”

馬皇後聽到這裡,雖然也為葉青擔憂,但卻並沒有多說什麼。

不得不說,她兒子的決斷已經足夠公正了。

縱觀曆史,還沒有哪朝哪代對皇親國戚這麼狠的。

按照常理來說,就朱六九對他家重八的恩德來看,饒他這個老人一命,也確實在情理之中。

可葉青這個人的行事作風,她也確實琢磨不透。

不僅如此,她還有一種強烈的預感,還是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。

她隻覺得葉青明天的判決,還真不一定會如他們父子的願!

也就在朱元璋他們一家三口做出這麼個決斷之時,徐達他們也來到了府衙大門口。

王保保看著這比雁門縣的縣衙,寒酸太多的府衙大門,一臉嫌棄道:“都是貪官治世,這就是差距。”

“我們這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,哪裡比得上雁門縣?”

“相比之下,我隻覺得那裡才是富庶的塞上江南,這裡隻是比其他邊城稍好的城池!”

“徐帥,你看看這府衙門口的石獅子,簡直就是雁門縣縣衙門口那倆石獅子才生下來的小兒子。”

“他朱皇帝,不是,陛下最英明的事情,就是讓葉大人來到這裡!”

上一章 書頁/目錄 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