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正是這樣的完美,讓她有了這種莫名的不安之感,而且還是他們父女越是完美,她就越覺得不安。
可與此同時,正在向禦書房而去的呂本,卻是目光再次變得深邃了起來。
“我今夜找您單獨來見我,隻為兩件事!”
也就在常妃如此思索之時,他就與迎麵走來的蔣瓛打了個照麵。
“臣呂本,拜見太子妃!”
“.”
就他對太子妃行的這個大禮來說,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非常正規而嚴謹的君臣之禮,完全沒有仗著長輩的身份,有絲毫的怠慢。
金龍盤繞的穹頂之下,
朱標在麵對呂本之時,態度和麵對蔣瓛之時,完全就是兩個樣子。
“好,我知道,嶽父早些回去休息吧!”
屋頂之上,蔣瓛見二人這麼說,也是氣得暗自咬牙。
呂本雙手重疊,一雙大拇指向上,並鞠躬近九十度。
太子妃常式離開禦書房之後,也是站在回東宮的半道上,看向那一輪朱元璋也能抬頭看見的圓月。
“應該也會傳到胡惟庸和孔克表一行人的耳朵裡,孤要你這幾天都白天睡覺,晚上去監視胡惟庸和孔克表一行人。”
說不定,還能逼得葉青提前返航!
胡惟庸嚴厲嗬斥道:“本相警告你們,絕對不許胡來。”
所以,他這個太子側妃的父親,依舊是太子正妃的臣工!
常妃看著這個做事嚴謹,從來不越雷池一步的長者,也是頗為敬重。
“這個計謀,可以等他凱旋之後,再用來收拾他!”
“我們隻要在明天的早朝上,讓滿朝文武都知道,葉青直接把皇帝充軍裝船帶走,就由不得陛下不殺了!”
他也是萬萬沒想到,這個披著聖人皮的孔大學士這麼做,這個朱大將軍竟然也會這麼做?
也就在蔣瓛氣得咬牙之時,胡惟庸卻是一把拍在扶手上,直接就站了起來。
“父皇,就沒你這麼乾的。”
“這第一件事,便是寧波知府葉青,馬上就該卸任了,我想在京城裡給他安排一個合適的職位。”
“陛下以郭老爺的身份,被寧波知府葉青充軍出海的事情,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生的。”
“我想,讓他當雄英的老師!”
“要是把我男人累壞了,我就去我爹(常遇春)陵前告你的狀!”
他們不與他呂本為伍,但他們針對葉青的言論,卻能全部傳達到他的耳朵裡。
“不對,我爹管不了伱,我得去你爹陵前告狀去!”
孔克表自信一笑道:“陛下雖然願意被充軍,但卻是以奸商郭老爺的身份,不是以皇帝的身份。”
常式看著呂本徑直向禦書房而去的背影,也是突然就有了一種莫名的不安之感。
蔣瓛行禮之後,她也隻是淡笑著回了個禮,就獨自往東宮而去。
“否則,不等陛下回來,本相第一個收拾你們!”
呂本想了想後道:“暫目前合適的職位,隻有工部尚書,戶部尚書,以及應天府尹三個正三品官職。”
他和師父毛驤的的夜探方式如出一轍,都隻是扒開瓦片一點點,也就是一個黑色眼仁的距離。
呂本一聽這話,按他為人嚴謹的行事作風來說,他該回一句‘太子殿下的嶽父是開平王(常遇春)’!
但是他並沒有客氣的回這句話,而是選擇了默認。
孔克表不好意思道:“我們來時有特彆留意,並沒有人跟蹤,還請胡相放心。”
朱標嚴謹道:“蔣瓛,孤要你去辦一件事情。”
“還請太子妃早些回宮休息!”
“本相確實恨葉青,可他現在做的事情,是在為大明而戰,為我們漢家的利益而謀。”
想到這裡,朱標就回到了龍椅上坐好,然後就用手撐著太陽穴,開始閉目養神了起來。
“這第二件事情,就是胡惟庸他們,有沒有在你麵前提起過葉青,或者說你是否知道,他們想怎麼整葉青?”
呂本再次行禮:“臣告退!”
“這個老丈人,太嚴謹了!”
哪怕是立下統一大功的徐達,爵位也沒他家的值錢!
從私人輩分來說,他是太子側妃的父親,更是她丈夫的老丈人,她就算不跟著叫嶽父,也該叫一聲‘呂伯’!
可這裡是皇宮大內,這裡的人情味僅限於朱元璋他們一家子!
“.”
要知道不論是呂本還是呂妃,給她的印象,都是那種非常講規矩,且從不越雷池一步的人。
不錯,
其實,她也不知道,她為什麼會有這種不安的感覺。
呂本再次行禮道:“殿下,臣從來不與他們為伍,他們想與臣結交,也被臣拒之門外,所以.”
繁多的政事,諸多的決策都需要他不說,還得和這些老狐狸玩心眼,他是真的太累了!
孔克表話音剛落,朱亮祖就跟著附和了起來。
要知道朱亮祖可早就恨得葉青牙癢癢,葉青當年用中秋贈歌的方式,為鳳陽百姓平冤昭雪,使得淮西勳貴那些留守鳳陽老家的親眷,被各種懲處!
僅是他朱亮祖的親眷,就被斬首了三個!
朱亮祖和孔克表,就這麼一唱一和的說著,還越說越帶勁,越說越覺得這計謀可行。
這麼些年了,這種‘周瑜打黃蓋,一個願打一個願挨’的事情,發生在他們身上還隻一次?
如果是彆人的話,這種事情足以夷三族起步!
可對方是葉青啊!
他朱元璋願意被人家充軍,他們也無能為力!
朱亮祖話音一落,孔克表就趕緊說道:“胡相,下官有一個建議,不知當講不當講?”
胡惟庸隻是輕歎一口氣,然後就繼續不耐煩道:“有什麼事情就快點說,你們要記住,陛下不在,還有太子殿下在。”
呂本淡笑道:“臣記住了,也請太子妃不要太過擔心,陛下回來之後,太子殿下就可以輕鬆些了。”
此刻的朱標,隻是一個普通的丈夫,一個知道安撫妻子不用擔心自己,且先行回家休息的丈夫。
蔣瓛見胡惟庸這麼說,也還勉強擠出來了一抹淡笑。
片刻之後,蔣瓛就消失在了這黑夜之中。
半個時辰之後,蔣瓛就再次出現在了禦書房裡,並儘可能的詳儘的,向朱標彙報了他在胡惟庸府上的見聞!.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