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開什麼玩笑?”
“你師父我,堂堂的大明舉人,乃是一位正兒八經的,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,我還能去乾這白刀子進,紅刀子出的買賣?”
“你給我記住咯,懂武學和會武功,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碼事!”
朱棣的眼裡,葉青一邊往那最安全的艙房走,一邊用強調的語氣教育道。
朱棣就這麼看著葉青走進大廳裡,並從裡麵果斷的關閉了滑門。
看著這一幕,朱棣也隻是輕歎一口氣,就趕緊追徐達他們去。
帥艦底艙之內,
朱元璋和徐達還有毛驤與朱棣四人,正在往停放網梭船的位置而去。
其實,徐達和毛驤以及朱棣三人,早在看到自家兒郎身中巨箭,還有自己的後背充當後方將士的盾牌之時,就已經引燃了全部的熱血。
早在那一刻,他們就已經有了提刀衝殺的想法,可朱元璋不發話,他們就沒有一個人敢這麼乾!
而此刻,朱棣還是看著葉青艙房的方向。
朱棣忙搖了搖頭,就跟著上了船。
唯有朱棣一人,還在那裡心不在焉。
現在的朱元璋,確實已經貴為萬金之軀,但他的本質,還是那個馬上衝殺的朱大帥。
而此刻的艙房之內,
他伸手拍了拍朱棣的肩膀,也是撫摸著這對武人來說,極其保管且象征著無上榮耀的甲胄。
此刻已經遠遠高於海平麵的朝陽之下,
所以,他希望他的這個師父,是一個隱藏的高手。
“.”
要知道,這位獲得他們葉大人賜甲的人,可是他們葉大人的高徒,要是他折在這戰場之上,他們這些親兵的罪過可就大了去了。
“我告訴伱,你曾跟我上過戰場,也見過血,殺過人,你不是新兵蛋子。”
葉青不知道麵前的郭老爺是皇帝朱元璋,可以不把他當回事,但他們卻必須唯朱元璋馬首是瞻。
而第二塊靈位之上,則寫著漢朝隸書字體,上書【大漢驍騎將軍李廣之神位】!
葉青沒有寫‘飛將軍’,他隻覺得在撰寫神位的時候,還是要正式書麵的為好。
靈位上的鎏金大字,也在陽光的照耀下,閃爍著耀眼的金光。
隻要一旦被眼前的戰事觸動,他也會有重新變成朱大帥的衝動。
為首的親兵,嚴肅的問道:“幾位將軍,你們真的要親自去搶灘登陸?”
他們也不擔心朱元璋會受傷,隻要他們在戰場上,時刻處於朱元璋的四周,就不會讓他有事。
親兵們見‘郭將軍’和幾位將軍如此堅決,也隻有和他們一起全力劃船。
第一塊靈位之上,寫著戰國時期的趙國大篆字體,這種早在秦始皇書同文之前,就已經有的文字,現在認識的人,可以說是少之又少。
尤其是身披大唐明光鎧的朱棣,更是被他們盯得緊!
朱棣忙昂首嚴肅道:“徐叔放心,我從來不會害怕戰場,隻會身先士卒,親冒矢石!”
他之所以會在剛才冷不丁的問一句,要不要親自去砍兩個倭兵過過癮,也是有著他在自己的原因。
“小子,還愣著乾嘛?”
可他轉念一想,也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,或許正因為他隻懂武學卻不會武功,他爹才會放心大膽的委以重任。
而他們的天上,除了有揮灑下來的朝霞之外,還有迎麵而來的箭雨,以及從他們頭頂掠過的炮彈。
徐達直接開口質問道。
而這幾個大字,正是【華夏武安君李牧之神位】!
葉青沒有在前方加上‘趙國’二字,因為趙王有負他的恩師李牧。
在他看來,他的這個爹喜怒無常,就以往的見聞來看,真就是頭天還有說有笑,第二天就可能讓彆人腦袋搬家。
也就在此刻,坐在最前麵的五位親兵,也全部麵色凝重的看著朱元璋他們這幾個,身披將軍甲的人。
第二批網梭船,已經開始向尾鷲海岸進發。
想到這裡,朱棣也隻是釋然一笑,就不再看葉青的艙房一眼。
“你要是害怕的話,就對不起這身甲胄,對不起你身上的血脈,對不起你師父對你的期望!”
“小子,是不是害怕了?”
帥艦底艙尾門處,
已經下水的網梭船上,朱元璋等人和先一步到此的王保保,已經全部登船。
他們現在能做的,也就是在戰場上儘力保證他們的安全罷了!
一縷陽光透過風口窗,照耀在供台之上的四塊靈牌之上。
徐達看著朱棣這身,葉青非說是贗品的,刻有大唐太宗皇帝,暨天策上將李世民筆跡的鎏金亮銀明光鎧,還有刀鞘精美的製式唐橫刀。
所謂的‘塞翁失馬焉知非福’,也就是這麼個道理了。
朱元璋更是用下旨的語氣道:“彆廢話,趕緊劃船,再不趕緊的,連湯都喝不著了。”
徐達點了點頭之後,就一把將他推到身後,然後就坐在了他們父子前麵的位置上,並拿起了配備的劃槳。
如果真到了那一天,他這個師父還有逃出生天的可能!
隻可惜,他隻是一個懂武學卻不會武功的書生!
而第三塊靈位之上,則寫著【大唐太宗皇帝暨天策上將軍李世民之神位】!
葉青在撰寫他的神位之時,並沒有用唐朝的書麵楷體文字,而是用的‘大唐書法家李世民’親自傳授給他的成名書法‘飛白書’。
換句話來說,他是在用李世民最喜歡的書體,在撰寫李世民的神位。
而第四塊靈位之上,則是用的方正得體的唐朝書麵楷體,上書【大唐衛國公李靖之神位】!
葉青點燃一炷香,再次對他們行漢家九拜之中,最隆重的稽首大拜禮。
“師父們在上,”
“早在雁門縣之時,我就說過,那是我作為古代將軍的最後一戰。”
“可我食言了,但我這一次,絕對不會食言,這一定是我作為古代將軍的最後一戰。”
“我再來看你們的時候,一定是作為一個現代遊客,去你們的陵前看你們,去有你們事跡的地方,思念你們。”
“其實,我還挺高興的!”
“雖然我回家的時間,被硬生生的耽誤了三年之久,但我終於就有機會,把你們教我的武功,招呼在倭奴的身上!”
“我此刻的心情,真的很複雜。”
“我不知道,我到底是作為一個來自後世的後生,在為慘死在倭奴之手的先輩們報仇,還是作為一個預知後世的前輩,在為後世子孫免遭劫難而謀?”
“無所謂了,”
“前輩也罷,後生也可。”
“我隻知道,我這最後一戰,一定要戰到儘興,戰到我不能再戰,戰到我無能為力為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