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呂公公!”
“奸臣自己跳出來了!”
隨著火氣越吵越盛,嚴世蕃終於還是沒能憋住,轉身怒視,“高拱是一個!”
而後又看向一邊,“張居正是一個!”
好一個狼人首爆!
偏殿,聽到嚴世蕃的這一番話的嘉靖,嘴角微動,搭在膝蓋上的手指不由跳了跳。
被嚴世蕃當著麵罵做奸臣,張居正一怔,而本就脾氣火爆的高拱,更是不能忍。
一步上前,盯著嚴世蕃,伸出兩根手指,怒聲道:“奸字怎麼寫?”
“一個女字,加上一個乾字!”
“我高拱到現在還隻有一個糟糠之妻,”高拱說話間,比著一個手指頭,“據我所知,小閣老在年前,就已經娶了第九房姨太太!”
“這個“奸”字,難道還能加在我高拱的都頭上嗎!”到了最後,已是大聲喝問。
高拱也是被逼急了。
之前的呂芳拉偏架,以及來時路上受的氣,嚴世蕃的胡攪蠻纏,可以說是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,憋的越久,爆發的也就越狠。
此時,已經完全不顧及彼此的體麵了。
被高拱這麼不要麵皮的一聲爆喝,嚴世蕃也被嚇的微退了一步,高拱長的五大三粗,而他與之對比起來,瘦弱的像個小雞仔。
剛才那一聲爆喝,讓他險些以為這老東西要吃了他。
不過他堂堂‘大明舉重冠軍’也不是吃素的,當即怒而甩袖,“不要再東拉西扯了!”
好好好,你高拱既然要撕破臉,不顧及彼此的體麵,那我也無所顧忌了,直接開噴。
“你們彆以為我不知道,在場的某些人,就是去年二十九,周雲逸誹謗朝廷的後台!”
“周雲逸!”嚴世蕃盯著高拱,冷笑,“一個欽天監管天象的官員,為什麼能在誹謗朝廷的時候,能把朝廷去年的用度……”
“說的那麼清楚!”
“他是誰挑唆的?”說到這裡,嚴世蕃環視徐階等一眾清流,“怎麼?”
“敢做不敢認嗎!”
此話一出,滿堂皆驚。
一時間,大殿之上,眾人神色各異,氣氛似乎在這一刻降到了冰點。
隻有嚴世蕃氣呼呼的喘息聲!
此時,嚴嵩低下頭,雙手烤著火,深邃的眸子裡,沒有半點情緒波動。
而徐階等人,此刻卻是心裡猛的一驚,就連高拱也是這一刻啞口無言。
一旁的趙貞吉更是瘋狂的給高拱使眼色。
徐階跟張居正對視了一眼,給高拱了一個眼神,示意他不要再說了。
要是再讓這個狂悖的瘋子口無遮攔下去,此間諸位,都免不了結黨營私的罪名。
清流,嚴黨,其實誰也經不起查!
“清流?”聽到這裡,偏殿的嘉靖微微搖頭,隨手扔下罄錘,起身從精舍中走出。
聽到這裡,也差不多了,再讓他們吵下去,那麼就不可收拾了,不查也得查了。
他算是聽清楚,看清楚了,嚴黨貪,清流也貪。
不過是前者吃相難看,後者吃的文雅,總歸是點點滴滴,湯水不剩的吞下。
到了現在該算的也都算了,去年的賬也了了。
今年開始,大明是一個新的大明。
“練得身形似鶴形,千株鬆下兩函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