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不懂事的私下裡都說……”說著,黃錦低下了腦袋,不再言語。
“說什麼?”呂芳眼神淡漠,不等黃錦開口,繼續道:“說我不如陳洪?不過是運氣好,就知道溜須拍馬,諂媚獻上?”
“乾爹,您?”黃錦一愣,沒想到乾爹都知道。
“彆人嚼舌根隨他去就是,”呂芳緊了緊棉被,“我們是家奴,主管照顧好主子就是。家裡的權力,恩賞,主子自有吩咐。”
“當奴婢的,要是忘了家奴的身份,那他大禍臨頭也就不遠了。”
呂芳想到主子視聽天下,一夜閱儘大明的仙神手段,心中自然比旁人明白。
大明,注定要在主子手上脫胎換骨。
之前,他想的是老了怎麼全身而退,現在他想的是怎麼永遠的跟在主子身邊。
仙緣,長生,誰人不期待?
其他人還在爭那點凡俗權利的時候,他的眼界早已經到了更高的層次。
上次那顆仙丹,吃的他是刻骨銘心!
嗯,還想再吃,說不定主子下次賜藥的時候,就是什麼返老還童的仙丹。
“兒子記下了。”儘管心裡不服,但黃錦心裡還是隻能默默忍下來。
“東廠那些不乾淨的人和事,要趕在三日之內清理乾淨,必要時快刀斬亂麻,一刀切!”呂芳說著,眼神中有冷色浮動。
“須知,當斷不斷,反受其亂!”
陳洪就是一條沒頭腦,但精力旺盛的瘋狗,他跟陛下都默許了,要放他出去咬人。
到時候,東廠估計也會被咬,所以就趁著這個機會,完成一個利索的切割。
“是,兒子知道!”黃錦是東廠提督,手底下有很多臟事,他是知道的。
他雖然腦袋不怎麼靈光,但也知道陳洪上位後,肯定會六親不認的咬人的。
那時,陳洪身為提督大監,本就有監督司禮監之權,再掌西廠,可不是要收拾人?
“乾爹,還有件事,陛下今日……”黃錦把嘉靖拍了拍清風腦袋三下的事,和清風的猜測說了一遍,然後道:“陛下是這意思嗎?”
“如果真如國師所說,那我豈不是會錯了很多主子的意思?”
“嗬。”聽完黃錦的話,呂芳也是愣了一下,而後搖頭失笑,“看來,果然是個單純的孩子啊,嚴嵩倒是會送人。”
“這種人一眼看去,就能讓人看透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這種人放在主子身邊,既安全,跟主子又誌趣相投,堪稱天作之合。”
說著,見眼眼巴巴的黃錦,頓時笑罵道:“傻小子,主子是否有深意,我能不提點你?”
“那國師想多了?”黃錦錯愕不已。
“嚴嵩不會往主子身邊塞心思深沉之人的,所以那丫頭就是個單純的人。”
“去吧,這事你不管了,晚上我當值,交給我來辦就是了。”呂芳說著,打了個哈欠。
“兒子告退。”黃錦見此,躬身告退。
出門接過馮保給的新裘袍,打了個招呼後,便冒著風雪回了玉熙宮。
陛下敕封了國師的消息也從宮裡傳出。
當然,跟這個消息一同流出的,還有清風在玉熙宮與皇帝論道時的一些主張。
一時間,嚴黨和清流兩方,反應各不相同。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