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用的好,便猶如寶劍出鞘,不論是此次出征定海和晉江,又或者日後對付嚴黨,也能與之廝殺一番!”
說到日後對付嚴黨,張居正早已是成竹在胸,心中全是謀劃。
“嗬,”說起海瑞,張居正似乎很是喜歡,疲憊的麵容上,也多了幾分輕鬆,“我這裡倒有個關於此人的趣聞,說與你們聽。”
“在此人上任做教諭的第二年,正趕上上級下地視察,按慣例,官員齊齊下跪相迎,唯獨海瑞隻是簡簡單單做了個長揖。”
“獨立於官員之中,端端正正,活脫脫擺出了一個筆架的陣容,場麵甚是有趣。”
“此人,也因此在官場中,有了一個‘海筆架’的稱呼,聞名官場!”
聽到這裡,眾人都不由哼笑出聲,似是看到了那滑稽的一幕。
之前嚴肅的氣氛,這一刻倒是輕鬆不少。
眾人也都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,在大明開國之初,為了體現對教書先生、讀書人的尊重,曾有規定在書院,學堂等地,可以不必對官員跪拜。
不過到了如今的時代,下麵是個什麼情況,這些官場人精也都明白。
現如今的大明,說句荒誕腐敗,禮崩樂壞也絲毫不為過,教師、讀書人的尊嚴?
在權力麵前,早已什麼都不是了。
這些教書育人的先生們,為了諂媚獻上,什麼令人不齒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。
像是海瑞這種堅守禮法,恪儘大明律法的人,反而成了一個異類,更因此被士大夫頻頻讚譽,將本是個戲稱的海筆架,弄成了美名。
嗯,不得不說,這其中多少有些諷刺了。
這就好比,有人誇一個官員,竟然體恤民情,為官正廉一樣。
這在正常的朝代,怕是能羞煞此人吧?
“叔大說起這個‘海筆架’,我也略有耳聞。”趙貞吉點點頭,而後又道:“隻是我聽聞,此人有些愚孝……”
“此人幼年喪父,其對母之依戀無所能及,每月近半數時日,是伺候老母睡在一室,再加上海門三代單傳,至今所出僅為一女。”
“嗯,這等同於無後!”
“須知其此行可不僅僅是定海晉江兩縣,還有江浙兩地數縣……”
“雖說此行並不需要太大風險,都有專人安排打點,可日後若是派去邊疆與嚴黨廝殺,可謂是前途未卜,稍有不慎便會身死……”
聞言,張居正也是麵容一肅。
“移孝作忠!”這時,上首位置的徐階開口的同時,看向張居正,“太嶽,你性深沉機警,多智數,乃是不出世之才。”
“就由你,給海瑞修書一封,邀他這把寶劍出鞘,拯救萬民於水火!”
“我明白。”張居正肅容點頭。
這一夜,徐階,高拱,張居正商議了很晚,直到第二日天明。
想到今日還要去裕王府上論事,幾人便在徐階府上歇下。
直到當日酉時才醒,相繼趕往裕王府議事。
嘉靖不知道,改稻為桑這條嚴嵩用來斂財填補虧空的國策,被自己用七條輔策釘死,不再會出亂子後,清流還是祭出了海瑞這把劍。
要不然,肯定要笑了。
這把劍,清流可駕馭不住!
一不小心,就會被他們給玩脫,那時候,稍有不慎就是上‘砍’內閣,下‘砍’臣民了……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