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人亦與海瑞一般,皆為忠直之士,此人對案件素來錙銖必究,較之海瑞更甚之。”
“臣相信海瑞等人定能肅清一切!”
好!這番話說完,性格耿直,脾氣火爆的高拱直接就原地爽了,拳頭捏到梆硬。
他對張居正的亮劍精神很佩服!
這些日子以來,他已經受夠了嚴黨背地裡的小動作了,內閣數次開會被嚴世蕃明裡暗裡的冷嘲熱諷,死揪著東南的事不放。
雖然他也很不滿徐閣老家族在東南的所作所為,可他身上訂著的標簽是清流。
而且他們都是裕王的人,一榮俱榮一損,立場使然,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另立山頭的。
此時聽到張居正直指東南這事,就是嚴世蕃手下在暗中搗鬼,可以說為他們狠狠出了一口惡氣,他心中怎能不爽?
今天的問責會議,說白了就是上次質詢會議結果的一個延續,大家依舊心照不宣。
張居正說出張子明,就是在告狀了。
前麵的鋪墊也在這一刻終於爆發,海瑞?我舉薦的人才,我們的人,我懂!
我們始終一心為陛下辦事,忠心可鑒,但有些人,比如張子明,可就不一定了。
不就是撕破臉開戰嗎?那就開撕吧,這不就是你嚴黨一直在東南對我們用的招嗎?那今天大家就乾脆在皇帝麵前,扯開了說!
一言出,在場眾人麵色均是各異。
司禮監呂芳始終垂手而立,還沒有動身的黃錦一副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。
嗯,他隻能感覺,殿上的氣氛似乎又變了,但怎麼就又變了呢?不懂,不懂!
徐階低眉垂目,看不出想法,趙貞吉大氣都不出一下,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但他心裡,也不禁為張居正這一次主動亮劍的行為,暗暗叫了一聲好。
“好啊,好啊,這是向我宣戰了,那就來吧!我嚴世蕃還怕了你不成?”見這幾乎是在明著說是自己在暗中拖延,不想讓海瑞肅清案子,在告狀的張居正,嚴世蕃也怒了。
你亮劍,好,好啊,開戰是吧?好!老子今天就把你這小白臉撕碎。
嚴世蕃眼神狠凶狠凶的盯著張居正,仿佛一條流著口水,張開血盆大口的惡犬。
雖然不知道父親說的皇上讓他們繼續針對清流的目的是什麼,但他相信父親的判斷。
察覺到大殿氣氛的嘉靖眼底有笑意浮現。
“嚴世蕃,”嘉靖開口道:“張居正提到了這個張子明,你有什麼想說的?”
氣氛都到這裡了,嘉靖也直接添火了。
台子朕給你們搭好了,你們可千萬彆讓朕失望。
“世蕃,開始吧……”嚴嵩的眼皮抬了抬,沒有去看任何人,心中默默說道。
局麵到這裡,正在朝著皇上想要的方向發展著,接下來嚴世蕃隻需要開火,鬨事就成。
之前的禦前質詢會議,皇上的目的很直接,很純粹,就是為了錢,要求很簡單。
為了紙能包住火,不至於沒有轉圜的餘地,沒有點那十二道奏本上的土地兼並問題,但是這次,不一樣了。
自己所代表的嚴家一係已經逃出升天,還得到了“屯兵興農”的肥差,已經堅定的站在了皇上這邊,三方平衡被打破,二對一!
現在優勢在皇上!
而清流,本也要逃出升天了。
可誰讓他們自己出了紕漏,用錯了人,給了自己機會呢?
事情鬨大了,失控了。
以至於不得不讓皇上出麵,幫他們平事,好啊,皇上答應了,幫你們平事,但那是另外的價錢了,皇上出手是斷斷不會輕拿輕放的。
這些清流沒意識到皇上要的可不是錢了,而是東南士紳大族手裡的土地。
而他們嚴家,就是皇上手裡的惡犬!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