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海瑞,”看到這裡,嘉靖也不由微微搖頭,“看來,海瑞這把‘劍’收回之前,第一個‘被砍’的要是那小丫頭了。”
“隻等明天,看好戲了……”
嚴府,書房裡。
“爹,清風那丫頭,明晚便能抵達定海縣了。”嚴世蕃上前看著嚴嵩說道。
聞言,嚴嵩眼皮抬了抬頭,道:“事情,都吩咐下去了嗎?”
“吩咐下去了,”說著,嚴世蕃張了張嘴,有些欲言又止,道:“爹,皇上此舉,豈不是在拿清風那丫頭當餌,有種犧牲她的感覺……”
“我們送那丫頭進宮,可是奔著龍榻去的,受如此恩寵,十六歲的大明國師,還被上了尊號,身份地位,已經堪稱是道門領袖。”
“她第一次主持羅天大醮就以失敗收場,對她的威信,那將會是致命的打擊。”說著,嚴世蕃眉頭深鎖,道:“我倒不是擔心她。
我是想說,皇上對她到底是什麼態度……”
“龍榻?”聽完嚴世蕃的話,嚴嵩哼笑一聲,微微抬頭,看著眉頭深鎖,滿臉愁容的兒子嚴世蕃,“你錯看皇上了。”
“打從一開始,接受我們送清風丫頭入宮起,皇上就已經決定了她的用處。”
“清風丫頭會不會爬上龍榻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在皇上手裡是個有用的人。”
“就比如這次東南之事,沒有比她出麵更合適的了,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處。”
“若是羅天大醮成功了,你覺得對皇上有什麼好處呢?”嚴嵩看向嚴世蕃。
“您說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的。”聽到老爹這麼說,嚴世蕃歎了口氣。
“明白就好。”嚴嵩欣慰的點了點頭,自己這個兒子,其實也是很聰明的,隻是隨著嚴家的權勢越來越高,他做事也就越發猖狂。
以至於,根本不再習慣性的用腦,現在經過幾番的打擊後,終於算是浪子回頭了。
嚴嵩慢吞吞的拿起茶盞喝了一口。
“羅天大醮唯一的作用就是失敗。還要是人為的失敗,如此才算是達到了皇上的目的。”
“因為失敗了就會追責,一追責清流那邊也就能順勢借坡下驢,交出一批人、土地和錢財。而後大家論功行賞,一切皆大歡喜。”
“接下來,我們的人要跟清流的人同時行動,不能有失,”說著,嚴嵩眼神中閃過一抹厲色,抬眼看向嚴世蕃,“那個海瑞……”
“放心吧爹,”嚴世蕃眼神也冷厲下來,道:“這位為國為民的海知縣,會隨著羅天大醮的失敗而身死……”
“好,那就好,”嚴嵩微微點頭,“東南這把火最初就是是人為放的,那自然也要人為的燒點東西才行…這個海瑞,太危險了……”
“一把不受控製的劍,還是大家都彆用的好。俗話說十年河東轉河西,莫笑窮人穿破衣…指不定哪天,我們就會跟清流一樣的下場了……”
聽著老爹這一番話,嚴世蕃沉默了下來。
“對了,”突然,嚴嵩又像是想到了什麼,開口道:“東南的事,接下來交給汝貞去辦。
衛所製的恢複,本身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,汝貞深曉大義,自會好好負責。
隻是如今邊疆之地,還缺少一個像他一樣的可靠,又能掌握全局之人。”
“你可有人選?”
聽到這話,嚴世蕃回過神,點了點頭,“胡宗憲來信,向我舉薦了一個人,隻是……”說著,他語氣有些猶豫起來。
“唐順之此人,汝貞幾次來信中,都對他讚不絕口。”不等他話說完,嚴嵩就淡淡開口。
(注:唐順之,曆史上嘉靖三十九年四月身死,劇情需要,做了修改。)
“爹,您知道?”嚴世蕃一愣,不過在迎上老爹投來的眼神後,乾脆道:“我不是有意瞞著您,此人性格您清楚,自命清高……”
說著說著,嚴世蕃就來了火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