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回去吧,回到我夢開始的地方,哪怕隻有幾天……我們也許能夠在那兒治愈一切!”
特蕾莎的眼中閃動著期許的光,她懷戀故鄉,懷戀親人,但更懷戀的是當初艾格隆前去拜訪時,與她一起在莊園當中共處的那些美好的日子。
他們一起釣魚,野外寫生,朗誦詩篇,聆聽音樂……享受著溫情的幸福,那裡不用在意什麼國家大事,也不用和誰勾心鬥角,隻有最簡單質樸的快樂,和最溫情的家庭——而那就是特蕾莎想要的一切。
她想要用那些最美好的回憶,衝洗乾淨夫婦之間十年來積累的怨念和憤恨,讓一切都重歸原本應該成為的樣子。
不過,特蕾莎說起來簡單,實際執行起來可沒有那麼容易。
艾格隆和特蕾莎是一國的帝後,輕易不能亂動,更彆說到另外一個國家訪問了。
縱使那是特蕾莎的祖國,縱使現在奧地利執政的皇太後是蘇菲,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說走就走的,而且外界也必然會對這種訪問震驚不已,紛紛猜疑。
但是看著特蕾莎滿懷期待的眼神,他卻怎麼也不忍心再否決她的要求了。
這是夫婦和解最關鍵的一步,他說什麼也要將這個條件達成。
“好吧,特蕾莎,我答應你……我這就去安排。”猶豫了片刻之後,他就答應了下來,“不過這要一點時間,你等我消息吧,我會讓奧地利那邊同意的。”
“嗯,我等你,反正我現在有的是時間。”特蕾莎麵帶笑容地點了點頭,但是她的眼角卻又流出了眼淚來。
不過剛才的眼淚是因震驚和惶恐而流,現在卻是為喜悅和欣慰而流,以“逆賊”的身份而言,她所受到的待遇已經是異乎尋常的好了,她終究還是感受到了來自於丈夫的溫情,和他一起回到故鄉當中探訪親人,勢必也能夠治療她的精神創傷。
突然之間,她無比想念起記憶中已經變得淡漠的故鄉,甚至迫不及待要和丈夫一起上路了。
不過,她能夠等待。
“好,那你就好好靜養的,等我的消息。”艾格隆點了點頭,然後再度叮囑特蕾莎。“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,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收場。”
“我現在當然不會做傻事,也沒有能耐做。”特蕾莎微笑著回答,“但如果有一天你又違背的諾言,那我就不敢再保證了……”
特蕾莎意味深長的話,讓艾格隆心裡一陣發怵,但是他眼下也隻能先應付過現在的危機再說。
“我知道該怎麼讓我們繼續生活下去。”艾格隆歎了口氣,“我們是夫婦,而且永遠如此。”
說完之後,他伸出雙臂試圖擁吻特蕾莎,而特蕾莎也沒有反抗,然後向往常無數次地那樣親吻。
安撫好特蕾莎之後,艾格隆帶著喜憂參半的心情離開了特蕾莎的寢殿。
不過,他的事情還沒有做完,還有一個“逆賊”需要他來發落。
在侍從的引領下,他來到了關押艾格妮絲的地方。
特蕾莎是皇後,即使身陷囹圄,生活起居依舊和往日一樣奢華,相對而言艾格妮絲倒是簡陋寒酸許多,為了確保身手極好的她逃跑,她被關押在了一個守衛森嚴的套間當中,連窗戶都被封死了。
不過,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陛下的特殊關係,所以也沒有人膽敢特意折辱於她,在陛下下達命令做出最後的裁決之前,她隻是被小心翼翼地關押在了這裡,等候發落。
艾格隆來到了房間外,然後和剛才一樣揮手讓守衛們先退下,接著一個人打開了房門。
艾格妮絲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速之客的到來,她淩厲的目光掃視到了房門口,在看清了來者是誰之後,又迅速地彆開了,仿佛什麼都沒看到一樣。
“怎麼?你知道無顏麵對我了嗎?”艾格隆一邊說,一邊走到了艾格妮絲的麵前。
艾格妮絲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。
又是這樣……每次都是這樣……自己每一次和他的衝突,都是以自己落敗手氣作為結束,每次都一樣,結果隻能麵對他得意洋洋的臉,命運何其不公!
“我隻是不想再看你而已!”艾格妮絲乾巴巴地回答,“如果你想要來看我受罪,看我求饒,那你就大錯特錯了,我不會的。”
“當然了,你不會的,誰都知道艾格妮絲小姐一向視死如歸。”艾格隆帶著些許嘲諷回答,“不過,即使現在我還是不理解,艾格妮絲,你為什麼要參與一場對你來說毫無好處、隻有風險的叛亂當中?”
艾格妮絲依舊彆著臉沒有回答。
“你一直不是一個利欲熏心的野心家,這一點我現在還是堅信著的。”艾格隆繼續說了下去,“叛亂失敗,你得到了如今的下場;那哪怕成功呢?難道你和你的家族會因此得利嗎?難道特蕾莎對你會比我對你更好嗎?不可能吧?
我告訴你吧,事實上……我不管特蕾莎跟你承諾了什麼花言巧語,但是她實際上是打算在事成之後把你也清理掉,所以可愛的艾格妮絲女士到底乾了什麼蠢事呢?掃除掉自己最大的靠山,把刀子遞給要害自己的人手上,我該怎麼形容這種蠢行?”
“你胡說!”艾格妮絲聽得再也忍不住了,回頭瞪著艾格隆大聲反駁。
“胡說?我可沒有這樣的愛好。”艾格隆冷笑了一聲,“事到如今,幾乎所有細節都已經被審問清楚了,如果你不相信,那我可以把證據給你看看——”
見到艾格隆如此言之鑿鑿的樣子,艾格妮絲心裡也信了幾分,她不由得憤恨地跺了跺腳,“看來你們兩個倒是般配得很,一個比一個狡詐無情!”
“無情?無論是特蕾莎,還是我,也許配得上任何一個貶義詞,但絕對算不上無情。”艾格隆冷笑著回答,“如果我真的無情的話,又何必再絞儘腦汁想辦法善後呢?直接讓你們兩個一起暴病身亡不就完事了嗎?我不指望你感激我,但是我想要搞清楚,艾格妮絲,一直以來我何曾有負於你?為什麼你要對我動手?為什麼你連家人的安危都不顧,要參加到這麼危險的陰謀當中……難道我們一直以來的相處,在你心中就連一點情分都沒有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