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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,艾格隆漸漸地張開了眼睛。
視線一開始有些模糊,片刻之後他才慢慢地適應光線。
接著,他的記憶開始複蘇,從遊覽米蘭大教堂開始,最後定格在了他驅趕走比昂卡的那一幕。
接著,他發現自己處在一個他之前不認識的房間裡。
他頓時警覺了起來。
“你醒了?”旁邊傳來了一聲溫柔的呼喚。
艾格隆轉頭一看,發現床邊赫然坐著瑪麗亞公主。
也許是因為太過疲憊的緣故,她的眼睛有些紅腫,臉色也相當蒼白,不過這反倒給她增添了幾分梨花帶雨的魅力。
當然,對艾格隆來說,眼下也不是欣賞美貌的時候,他還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。
他試圖移動一下身體坐起來,但是很快,從肩膀上傳來的劇痛,讓他放棄了努力。他定睛一看,發現自己的肩膀上纏著繃帶。
“彆動。”瑪麗亞伸手摁住了他,示意他彆再掙紮,“現在您需要靜養。”
艾格隆評估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,確實相當糟糕,不過既然自己已經醒來,那麼就證明沒有生命風險,而且四肢也尚且健全,那一切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,隻要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夠恢複了。
正因為如此,所以他反倒是鎮定了下來。
現在既然反正已經不能再做彆的事情,於是他開始詢問瑪麗亞。
“我昏迷了多久?”
“一天一夜。”瑪麗亞回答,“不過醫生說雖然您的身體很強健,雖然受的傷勢比較重,但是沒有生命危險——事實倒也證明確實如此。”
“這是在哪兒?”艾格隆再問。
瑪麗亞看上去也沒有隱瞞他的意思,馬上如實地回答了他,“這是我租住的旅館,不過不用擔心,整個這一層樓都已經被我包下來了,不會有什麼人來打攪您的。”
艾格隆並沒有安心下來,反倒是有些驚訝。
他是被自己的手下解救下來的,為什麼反倒是被送到了這裡來?
難道,在自己昏迷之後,瑪麗亞施展了陰謀,把自己從手下們手中搶了出來,然後隔離在這個地方?
按理說來,應該被送回到萊昂-埃斯波西托給自己租下來的莊園才對吧?
雖然艾格隆心裡也覺得這個想法非常離奇,但是他不得不產生了些許的疑心。
也許是感受到了他的想法,瑪麗亞微微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,“喂!您怎麼能恩將仇報呢?明明是您的那位衛隊長懇求我暫時收留您的——”
“安德烈?為什麼?”艾格隆大為驚訝。
“那位先生認為既然那個女人追上了您,那就說明您的行蹤已經暴露給了她,如果把您送回原來的居所的話,說不定就會又被她追上來,甚至還會有更多人跑過來,而您現在的身體狀態也不適合到處轉移——所以,經過慎重考慮之後,他懇請我暫時收容您,把這裡當成是秘密的庇護所。”
接著,瑪麗亞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怨怒,“我原本是不想答應的,奈何他非常誠懇地求了我,最後我看在這份忠誠的份上才勉強同意了。結果沒想到您一醒來居然就懷疑我!真是令人齒冷,把您綁架了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?!”
瑪麗亞的這一通解釋和抱怨,倒是讓艾格隆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節。
原來如此……倒是錯怪她了……
艾格隆心裡又是慶幸又有點慚愧。
“抱歉,殿下……我多想了。請您原諒,處於我這個處境下的人,總會有點疑神疑鬼。”
接著,他又打量了一下瑪麗亞清減的麵容,看得出來她確實疲憊不堪。
“殿下,這段時間是您照顧我嗎?”
“那不然呢?”瑪麗亞反問,“難道我還敢把您托付給其他人嗎?”
“謝謝……真的謝謝您了。”艾格隆心裡一陣感動。
他當然看得出來,在大教堂屋頂上,自己讓瑪麗亞先走的時候,她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,她確實非常不願意看到自己遇難,甚至在危急關頭還不願意離開。
也許是因為想給姐姐一個交代,也許是因為彆的原因,但不管怎麼說,這份關心是真情實意的。
而在自己受傷之後,也正是在她的庇護之下,而成功化險為夷。
不管怎麼說,這都是一份難以磨滅的恩情。
“在我昏迷的時候,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呢?”定了定神之後,他又問。
“你們這樣一鬨騰,當然引起了騷動,米蘭的警察把它當成了一起治安事件來調查處理。”瑪麗亞興味索然地回答,“不得已之下,我隻好向他們亮明的身份,並且告訴他們我隻是微服出遊,打算看看這座美麗的城市,不曾想鬨出了一些意外,請求他們原諒並且予以通融……被我這麼說,他們先是猶豫,但最終還是同意了。”
艾格隆先是鬆了一口氣,但是很快又警覺了起來。
警察雖然礙於瑪麗亞的身份不會再多加處理,但是這個消息會被他們報告給維也納,而梅特涅聽到這個消息之後,一定會對瑪麗亞為什麼來到米蘭起疑心……然後,他應該很快就能夠猜測到,她是為了來這裡和自己見麵。
艾格隆不敢去判斷梅特涅在猜到事實之後會怎麼做,不過他絕對不敢去賭一下。
好在,在消息來回之間還有時間,自己倒也不必著急,先儘快把身體養好、恢複行動自由再說。
經過了瑪麗亞這一番解釋之後,艾格隆總算了解了他現在的處境,雖然很糟糕,但至少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。
他現在更加好奇的是,到底是誰指示那個叫比昂卡的女人來追殺自己呢?
他得罪過的人太多了,幾乎數不勝數,但是從時間線以及其他跡象來看,應該不是沙皇或者蘇丹派的人。
奧地利人也肯定可以排除——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行動,他們要麼會裝作看不見,要麼會直接出動成百上千人圍捕自己,不會搞出這樣的事情。
所以,應該是法國人。
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,波旁王室肯定是最為合理的嫌疑人。
但是艾格隆又覺得這個推理隱隱間好像又遺漏了什麼,於是陷入到了疑惑當中。
“您在發什麼呆?”瑪麗亞看他狀況有些不對勁,於是問。
艾格隆啞然失笑,既然想不出答案,那糾結這個問題又有什麼意義呢?
沒關係,不管她的幕後指使者是誰,自己以後總有的是機會報複。
“我在想,應該怎樣報答您……”他抬起頭來,目光炯炯地看著瑪麗亞,“殿下,現在您是我的恩人,我願儘我所能地為您效勞——”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