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你還很年輕,之前也沒有接受過應有的訓練,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的困難,這些都情有可原,但是這都不是軟弱的理由,你肩負的責任重大,決不應該允許自己害怕困難,更彆說退縮了——我的女兒,從小受我教導的女兒,不應該是一個如此軟弱的人。
事到如今,我不想對你過去的所作所為多說什麼,那些都已經是過眼雲煙,現在的你必須適應自己的角色,設身處地為你的家庭、你的子民著想,你執拗地選擇走上了這條路,那麼你就必須拿出自己最大的勇氣走下去,你不能讓自己成為一個笑話,更不能讓你可憐的父母所做出的犧牲變成笑話。
孩子,你眼看就要成為母親了,成長起來吧!雖然你今後將以波拿巴家族而不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立場行事,但是我仍舊希望你能夠和過去一樣溫柔和堅強。
對於你提出的請求,考慮到你畢竟是初為人母,我可以予以通融,但是我不希望以後再從你身上看到這樣的軟弱了,哪怕一刻也不行!特蕾莎,你曾是我們的驕傲,雖然你用自己的執拗和任性刺傷了我們太多次,我希望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我還有很多話想要訓斥你,不過如果寫滿的話就太麻煩了,等見麵再說吧。
——你可悲的父親。”
“爸爸……”看完之後,特蕾莎突然鼻子一酸,眼角流出了淚水。
她並不是因為父親的嚴厲訓斥而傷心落淚,而是因為父親的深情而感動落淚。
父親雖然貌似措辭嚴厲,說了一大堆教訓她的話,但是最後卻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——接下來,他肯定又要為此勞心傷神了。
雖然現在她看不到父親的樣子,但是她能夠想象得到父親寫這封信時的神情——既有對女兒軟弱的惱怒,又有割舍不下的無奈,更有著想要見到闊彆已久的女兒的期待。
最後那些話說得如此扭扭捏捏,真不愧是父親啊……特蕾莎一邊露出了笑容,一邊淚水更是流淌不止。
等她稍微定了定神之後,她又拿起了另外一頁信紙,而從上麵娟秀的筆記來看,那一定是媽媽的手書。
這封信倒是相當簡短:
“我的女兒,彆去管你父親那堆廢話,他哪裡懂我們生兒育女的辛苦呢?每一次生育都是酷刑,痛苦與喜悅糾纏的酷刑!正因為如此我才如此珍惜你們這些孩子們,因為你們是我用痛苦和鮮血從上帝那裡置換過來的禮物,你們就是我生活的意義所在。
媽媽理解你的擔憂和無奈,所以媽媽會為你和你的孩子準備好一切的,並且等待你的歸來,那將是我們家盛大的節日。不必擔心任何事,你在帝國會擁有絕對的安全,愛你!我的女兒。
——你忠誠的亨利埃塔。”
看完這封信之後,特蕾莎更是小聲抽泣了起來。
她從父母這裡得到了完全的愛,雖然有時候也會有些爭吵,但是每一次每一次,他們都選擇了包容自己的任性,這一次也不例外。
然而……自己正是利用父母的愛,當成了陰謀活動的幌子。
她知道,自己的不孝之罪又加深了一層。
後悔嗎?不後悔,但是內疚肯定是免不了的。
她知道,即使知道了真相之後,父母親雖然會有些責備,但最終還是會原諒自己——但正因為知道這一點,所以她愈發對自己這種有恃無恐肆無忌憚的做法感到厭惡和不齒。
這份內疚,自己到底應該如何彌補呢?
她不知道答案,因為父母對她毫無所求,所以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去讓自己彌補過失。
正當她恍惚之間,臥室門口突然被敲響了。
“皇後陛下……”夏奈爾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“怎麼了?”特蕾莎連忙收住了眼淚,然後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問。
“陛下回來了。”夏奈爾連忙回答。
“總算回來了……”特蕾莎暗暗鬆了口氣。
此刻的她,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來自於丈夫的精神慰藉。
“快點讓他過來吧!”她一反往常的鎮定,幾乎是喊了出來。
很快,風塵仆仆的艾格隆回到了臥室當中。
一回來,他就看到了特蕾莎略微紅腫的雙眼。
“特蕾莎,怎麼了?你哭了?”艾格隆大為驚詫地問。
特蕾莎輕輕點了點頭,然後將自己剛剛收到的信遞給了丈夫。
艾格隆拿過來瀏覽了一遍,心裡大概也猜出了妻子的心理。
正因為猜出來了,所以他沒有露出半點“奸計得逞”的喜悅,而是長歎了口氣,輕輕地抱住了妻子。
“這一切都是值得的,親愛的。”
“是的,我知道,都是值得的。”特蕾莎點了點頭,然後垂首看向了自己的腹部,“為了我們,為了他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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