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,重任與冰涼(2 / 2)

雛鷹的榮耀 匂宮出夢 7222 字 11個月前

接下來他心情複雜地看了一眼妻子,“兩位陛下還真是看重你啊……”

他心裡是有點鬱悶和嫉妒,畢竟他知道,艾格隆雖然對他態度和藹,但那隻是為了拉攏他父親,對他本人是有點看不上眼的;而特蕾莎更不用說了,因為艾格妮絲的事情對他特彆厭惡,甚至都懶得掩飾,平時根本不許他接近。

在這種情況下,妻子得到的恩寵如此之大,兩相對比自然讓他有點失落了。

不過好在他本來也沒有什麼功名心,所以很快也就放下了無謂的失落,畢竟妻子青雲直上同樣也對家族有好處。

而且,對他自己也有意外的好處:以後愛麗絲自然要經常長居宮裡,他的行動就更加自由了,都不用跟以前一樣費心找借口哄騙愛麗絲,隨時都可以去和自己的情人一起幽會。

一想到這裡,埃德加反而有點小愉快。

不過,他很快又陷入到了鬱悶和沮喪當中,因為,不論是他的情婦卡迪央王妃,還是他最敬愛的父親,此時都在巴黎城當中,宛如置身於台風最猛烈的區域,而且現在都音信全無。

雖然這兩個人都有人保護,但是這時候秩序完全崩潰,又有誰能保證絕對安全?尤其是父親,萬一父親出了什麼事,埃德加簡直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麵對。

他一生浪蕩,無所顧忌,唯獨對父親又敬愛又畏懼,此刻怎麼放心的下。

愛麗絲看出了丈夫此刻的鬱悶,也多少能夠猜到他的心中所想。“你在擔心父親嗎?”

“是啊……”埃德加罕見地憂愁歎息,“爸爸此刻身處危難,我作為人子卻不能給他助力,隻能在這裡乾著急,哎……”

然而,愛麗絲卻和丈夫不同,她對特雷維爾侯爵並無多少敬愛,反而因為他的偏心和輕視而暗懷怨恨,所以她並不是那麼在意公公的死活。

再說了,眼下她已經注定青雲直上,再也不需要侯爵作為家族的頂梁柱,就更加不在乎了。

隻是她也不傻,當然不會在兒子麵前表現出對老子的漫不經心,所以她也做出了憂愁的樣子,“是啊,這段時間我也一直都為爸爸提心吊膽,生怕他碰到什麼危險。不過,爸爸畢竟是從當年的腥風血雨當中曆練過來的,他比我們更懂如何駕馭時勢,如何在危難中保存自己,我們應該對他有信心。我記得在臨行之前,爸爸對我們的叮囑就是我們要過好自己的生活,我們應該努力實現他的願望……”

“話是這麼說,哎……”埃德加還是有點憂慮,但此刻他也毫無辦法,隻能一籌莫展地在這邊呆著。

而且,不同於春風得意、馬上重任在肩的妻子,他在兩位陛下心中根本沒什麼地位,在這座宮廷當中自然也是可有可無,沒有什麼人會來刻意巴結他,他就等於處在了一個被人遺忘的位置上。

埃德加倒是不在意什麼宮廷地位,但是習慣了浮華生活的他,對這種什麼都不能乾不能玩的日子也已經厭煩透頂,他隻希望這種倒黴時光能夠儘快結束,讓他可以回巴黎重新過上原來優哉遊哉的浪蕩日子。

對父親的擔憂,對此時生活的憋悶,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和頹廢,他又習慣性地從身邊拿起了酒瓶,準備再來幾杯。

“又要喝嗎?這一路上你已經喝了多少了?”愛麗絲的眼睛裡閃過了不易察覺的厭惡和輕視。“我們剛剛才來到楓丹白露,正是在這裡樹立形象的關鍵時刻,你天天這樣喝酒的話,陛下身邊的人會怎麼看你?”

“又有什麼關係呢?兩位陛下本來就懶得理會我了,這段時間他們可都沒有召見過我,我還怕君前失態不成?”埃德加無所謂地笑了笑,“再說了,現在你已經成為了他們跟前的大紅人,這已經足夠了,我們家以後也會有切實的保障,那我還用費心表現什麼呢?”

說完之後,埃德加直接拿起了酒杯,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。

愛麗絲冷眼旁觀,但最終還是沒有再勸阻了。

對丈夫的隨波逐流和貪圖安逸,以前她還會有些痛心,但是現在,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,所以根本也不想再說了,換言之她已經徹底死心了。

而丈夫此刻大口貪杯的模樣,又一次讓她回想起了在瑞士覲見陛下時的經曆。那一次他們兩家人約好第二天遊湖,結果埃德加卻和彆人喝得爛醉如泥直接失約了,如果不是自己賣力表現去彌補,隻怕自家的前途當時就沒了。

結果,到現在,丈夫還是沒有吸取上次的教訓,依舊我行我素,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肩負家庭,甚至也沒有想過自己是一個父親。

自己當時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,就是為了和這樣一個人共處一生嗎?

愛麗絲心裡越想越是懊惱和氣苦,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?人的命運終究是被自己所造就,既然選了這條路,那麼她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。

罷了罷了,既然這樣那我就背負著這個家庭往前走吧,至少我可以讓夏露飛黃騰達,擁有最耀眼的人生,彌補我這一生的遺憾……愛麗絲心想。

“你這段時間既然空下來了,就多陪陪夏露吧。”在埃德加暢飲之後,愛麗絲忍不住叮囑他,“我既然最近被賦予了如此重任,接下來肯定會非常忙碌,埃德加,現在是你儘父親的責任的時候了……”

事到如今,她對丈夫也隻有這點期待了。

“父親的責任……父親的責任……”已經喝得酩酊大醉的埃德加,無意識地喃喃自語,“對,我是父親,我是父親……我有孩子,夏露,夏露,夏露……尹澤瑞爾……夏露……”

埃德加的話已經模湖不清,但是那其中夾雜的一個詞,卻直擊了愛麗絲的心靈,一瞬間讓她幾乎手足冰涼。

為什麼會突然蹦出個奇怪的名字?

這是失誤,還是另有原因?

她看著大醉的丈夫,有心想要逼問,但是最終她還是停下了。

有些東西隻能放在心裡,問是問不出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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