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那以後,直到拿破侖1821年病死孤島,父子、夫妻都再無相見。
“艾格隆?艾格隆?”
坐在床頭的母親,焦急痛心地看著病重的兒子,時不時發出呼喚。
自從前兩天起,她的兒子一直都是高燒不退,醫生說甚至有生命危險。
不懂醫學的她無能為力,隻能無奈地坐在床邊,感歎命運對她的無情捉弄,同時內心祈禱一切至少不要變得更糟。
仿佛是在響應她的祈禱一樣,孩童慢慢地睜開了雙眼,湛藍的眼睛以迷茫的視線看著母親。
“艾格隆,你終於醒了!”
仍舊擁有著理論上皇後頭銜的露易莎,再也顧不得什麼皇室體麵,輕輕附身擁住了自己的兒子。
然而,她永遠也不會想得到,此刻留存在這個孩子軀殼內的靈魂,就在剛才的高燒當中換了一個。
也許滑鐵盧戰場那烈焰的燒灼,讓拿破侖兒子的靈魂也承受不住了吧。
………………
我剛才不是在圖書館睡著了嗎?為什麼突然一睜開眼就換了個地方?
迷茫的楚英,愕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,這裡明顯不是中國。
我是在做夢嗎?這是哪裡?為什麼我在這裡?
還有,為什麼他們的話我能夠聽得懂?
各種問題紛至遝來,他已經顧不得去思索了,因為麵前的夫人正抓住了他的肩膀,輕輕地晃動著。
等等……我的身體?
我怎麼變成小孩了?
他驚駭地發現了一個更加可怕的事實。
身體發熱高燒所殘留的痛覺,告訴他這一切並不是夢境。
“艾格隆,你還好嗎?”麵前西洋貴婦打扮的夫人,帶著殘留的淚痕和驚喜的笑容問。
“我……我還好。”帶著迷茫和困倦,他脫口回答。
婦人的麵孔從驚訝開始變得有些扭曲了起來,她驚駭地看著旁邊的醫生。
“上帝啊,救救他吧,他已經在說胡話了!”
醫生連忙過來,仔細檢查了一下孩童的身體。
“不要驚慌,夫人。”片刻之後他看向了露易莎皇後。“他已經痊愈了,現在大概還沒有適應過來吧,隻要再睡一覺就好了。”
“真的沒事嗎?”露易莎仍舊驚魂未定的樣子。
“沒事了,您看,他的體溫已經在下降了。”醫生為了寬慰她於是笑了笑,然後指了指他的額頭。
露易莎皇後抬起右手,撫摸了一下兒子的額頭。
“感謝上帝……”她舒了一口氣,“確實好多了。”
說完之後,她又重新抱住了兒子,“可憐的孩子……”
楚英一言不發,隻是呆呆地躺著,感受著婦人的懷抱。
他已經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絕對不正常——自己應該是和網絡主角一樣穿越了。
那麼問題就是,自己穿越到了哪裡?這裡的世界又有什麼不同?
四歲的孩子本身就不可能有什麼連貫的記憶和意識判斷,他能在腦子裡檢索到的隻有一堆碎片一樣的畫麵。
但是即使這樣一堆碎片記憶,他也慢慢地能夠拚湊出一些細節了。
孩童的記憶當中有杜伊勒裡宮,有楓丹白露,有皇冠,還有無比溫暖的懷抱……父親的懷抱。
父親……天哪!是那個人!
在皇後陛下的懷抱中,楚英睜大了眼睛,怔怔地看著天花板上的鎏金裝飾。
作為一個業餘的歐洲曆史愛好者,他當然知道這一切細節代表什麼,也知道了自己現在的身份。
更重要的問題是,雖然不知道如今的具體日期,但“自己”現在4歲,那就意味著,這就是對波拿巴家族來說災難一般的1815年。
羅馬王,你和你父親剛剛失去一切……
一想到這裡,楚英閉上了眼睛,發出了無聲的哀歎,也不知道是為這個孩子,還是為自己。
【羅馬王名字叫拿破侖-弗朗索瓦-約瑟夫-夏爾-波拿巴(Napoléon-Fran?ois -Joseph-Charles-Bonapart),拿破侖皇帝還給他取了一個小名艾格隆(Aiglon),意思是“雛鷹”。
到了奧地利之後,1818年7月22日,他的外祖父、奧地利皇帝弗朗茨一世頒布詔令,取消了他拿破侖的名字,以德語化的“弗朗茨(Franz)”作為他的新名字;同時取消了他羅馬王以及其他一切頭銜,另封他為萊希施泰特公爵。
所以本作在不同時間和場合,角色人物會對主角有不同的稱呼,請讀者不要見怪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