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此時為止,這樁血腥事件還隻過去了九個月,所以俄羅斯帝國還處在餘波未平的階段,上下神經緊繃也非常正常了。
鄰國越是焦頭爛額,梅特涅自然也就越是心情愉快。
“法國大使剛剛告辭了。”根茨先生小聲報告,“我想,他應該是忙著回維也納寫報告吧。”
“我想也是,他們一定會嚇壞的。”梅特涅首相狡黠地笑了起來,“有時候我真的很替可憐的查理十世國王擔心,他同時要對付奧爾良家族和波拿巴家族,若不是我們把拿破侖的兒子留在了這裡,他該多麼焦頭爛額啊!”
“波旁-波拿巴-波旁。”根茨先生就像是念咒一樣,重複了幾個詞,“接下來也該讓奧爾良嘗嘗滋味了吧。”
“然後再來一次奧爾良-波拿巴-波旁的走馬燈嗎?”梅特涅忍不住笑出了聲,“可憐的法國人!彆人是把王座搬進了舞台,他們卻總是能把舞台變成王座!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根茨也忍不住為了這個惡劣的玩笑而開懷笑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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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首相和自己的助手打趣的時候,原本已經停歇的舞曲又再度隨著樂隊的演奏而響徹大廳。
第二支舞要開始了。
艾格隆不緊不慢走到了大廳中央,然後特蕾莎公主也走了過來。
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。
“殿下,感覺好點了嗎?”艾格隆低聲問。
“是的,好了一點。”特蕾莎公主輕輕點了點頭,不過她的臉上似乎有些殘留的紅暈。
“剛剛……有人在開您的玩笑嗎?”艾格隆忍不住再問。
“確實是有。”特蕾莎公主苦笑了一下,“您想想看,以今天的情況,總會有些長輩會拿我來打趣的,偏偏我又沒法還口。”
接著,她湊近到了少年人的身邊,然後微微抬頭看了一下他的臉。
“您剛剛喝了酒嗎?”她低聲問。
“是喝了一點。”艾格隆點了點頭,“不過請放心,這不會影響到我接下來的動作。”
“看來您也不像自己表麵上那麼從容啊。”特蕾莎微微低垂了視線,“還是有點緊張吧?”
到了現在,已經沒什麼需要緊張的了……艾格隆心想。
接著,他敏銳地發現,除了自己和特蕾莎,周圍一對一對的舞伴好像都已經換了一茬人了。
不過誰又關心這個呢?
第二支舞是華爾茲,節奏相當輕快,兩個人先是互相致意,然後重新拉住了手。
“兩位殿下!”
就在他們準備跳舞的時候,一位宮廷侍從走到了他們的麵前,然後恭敬向他們行禮。“陛下希望你們在跳這支舞之前,去他麵前看看。”
艾格隆有些疑惑,但自然還是遵從了這項旨意。
於是,他跟著特蕾莎公主肩並肩地走到了大廳中央的禦座下麵,向帝國至高無上的陛下致敬。
“很漂亮。”皇帝陛下看著台階下的少年和少女,然後看著旁邊的皇後,發出了簡短樸實的評價,“都很漂亮,是吧?”
皇後陛下點了點頭。“是的,陛下。”
“特蕾莎。”陛下重新轉過頭來,看向了寶座下的少女。
“陛下?有什麼吩咐?”特蕾莎的臉上滿是困惑。
“今晚弗朗茨沒有讓你丟臉吧?”皇帝陛下問。
這看似簡單又好像有所寓意的話,讓公主殿下頓時又麵紅耳赤。“……殿下非常厲害,我隻是擔心因為自己的事情,耽誤了他今晚的時間。”
“沒關係,今晚他聽憑你吩咐。”陛下笑著揮了揮手,示意他們回去。“好了,不打攪你們年輕人的娛樂了,繼續吧。希望今晚的你足夠開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