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城,轉眼,距離那漫長的一夜已過去將近一個月。
這一個月來,都城發生了很多事。
十一皇子慕青和羅刹王陶夭夭都因為當初之事,受了責罰,當然,這責罰並不重,隻是罰俸禁足而已。
受影響最大的還是大皇子慕淵,本來和西南王府聯姻,大皇子的勢力將會更進一步,即便一舉登上太子之位也不無可能,不過,如今聯姻失敗,一切都已成為空談。
除了大皇子外,西南王府亦是受牽連最多的一方,青青郡主是妖,這一件事傳的滿城風雨,西南王府的聲譽因此大受影響,就連西南王的武王之位都幾乎不保。
加上世子祝青歌在慕淵大婚上的不敬言語和舉動,商皇一怒之下直接罷免了祝青歌所有的軍職,西南王府的失勢似乎已不可避免。
然而,就在所有人以為商皇會繼續追究西南王的罪責時,此事卻是突然不了了之。
西南王黯然離去,重回邊境,或許,此生都無法再來都城。
都城,這一個月將儘時,天際飄下了大雪。
冬季到來的第一場雪,下得如此之大。
滿城銀裝素裹,美麗的令人迷醉。
這一場雪的到來,也意味著,冬天徹底到了。
年節,也相去不遠,尤其是今年的年節,比往年還要早上很多。
“喝藥了!”
李園,內院,李幼薇端著一個藥碗來到小紅帽房間,放下之後直接走了。
“李姑娘。”
房間內,白忘語起身,客氣行禮道,“多謝。”
“囉嗦。”
李幼薇淡淡說了一句,沒有再言,離開了屋子。
白忘語看著桌上的藥碗,忍著苦,一口喝了乾淨。
藥碗旁,放著一小碟蜜餞,這是李子夜小時候最愛吃的東西。
兩人年幼時,每次生病,李子夜都因為怕苦不肯吃藥,所以,每一次,李幼薇都會提前準備好蜜餞。
白忘語之所以如今也有了這樣的待遇,是因為李幼薇聽李子夜說,這小紅帽未來十有八九就是儒門下一代掌舵人。
本著儒門和太學宮會是李家潛在的大客戶,李幼薇對白忘語的態度總算稍稍好了一些。
“砰!”
這時,房間外,劇烈的碰撞聲響起,旋即啪地一聲,似乎又有什麼東西拍在了地上。
白忘語聽到外麵的動靜,拿了一塊蜜餞塞進嘴裡,旋即好奇地出門看熱鬨。
隻見院中的樹下,一個人倒栽在雪堆中,樹上還在不斷往下掉雪,幾乎要將下方的人給埋進去了。
“李兄。”
白忘語見狀,趕忙上前將雪堆裡的李子夜拔了出來。
“呸,呸,呸!”
李子夜吐了好幾口嘴中的雪,又晃了晃腦袋,有些尷尬地說道,“地上有雪,太滑了,失誤!”
這破飛仙訣,真特麼難練!
白忘語臉上露出微笑,也沒有點破,道,“李兄莫要心急,你看我,現在連真氣都動不了,還不如李兄呢。”
“一邊去,彆氣我。”
李子夜沒好氣地說道,“彆以為我不知道,你都已經第三境了,過段時間,你的傷勢恢複,我還是打不過你。”
“修為高低,並不代表什麼。”
白忘語笑道,“此前,若非李兄相救,我可能就死在太學宮外了。”
“嗯,你的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。”
李子夜摸著下巴,點了點頭,伸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,咧嘴笑道,“儒首也說了,我比你聰明,不要灰心,繼續努力。”
“……”
白忘語覺得自己方才的安慰都是多餘的。
這家夥,不論什麼時候都不可能灰心喪氣。
“老白,快過年了,今年就彆回太學了,就在李園過吧。”李子夜說道。
他知道,小紅帽是孤兒,往年都在太學宮過年,每逢年節,太學宮已不剩幾個人,十分冷清,小紅帽自己一個人實在太可憐了。
“要去給法儒掌尊還有教習們拜年的。”白忘語猶豫了一下,說道。
“人家都有家有室,拜年什麼時候不能拜,到時候我陪你去。”李子夜說道。
白忘語聞言,輕輕點了點頭,道,“也好,多謝李兄。”
“走,跟我出門一趟。”李子夜似乎又想起了什麼,說道。
“去哪裡?”白忘語不解道。
“去找小花魁。”
李子夜說了一句,旋即快步朝著外麵走去。
李園外,李子夜和小紅帽登上馬車,朝著城東趕去。
城東南,湘水河邊,一座安靜的小院中,一襲素淨錦裘的俞青玄正在院前掃雪,剛清掃出一條小路,這時,一駕馬車駛過,將院前掃好的小路又碾的亂七八糟。
“……”
俞青玄看向馬車,恨不得給裡麵的人一笤帚。
“青玄。”
馬車上,李子夜跳了下來,笑道,“好久不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