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狄大君平靜道,“西邊的那座天諭殿,一直窺視中原已久,隻要漠北八部發兵,天諭殿的那位書生,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,隻要漠北八部和西域天諭殿聯手,中原皇朝,也不是絕對不可戰勝。”
“可是。”
婦人依舊十分擔憂道,“中原儒門,才剛幫過我們,現在出兵,豈不是要背負天下的罵名。”
“相比族人的生死,天下的罵名,不值一提。”
白狄大君目光凝重道,“而且,從古至今,最不缺的便是出兵的理由。”
“大君,你是不是不想打這一仗?”
婦人輕聲問道,“不然,大君也不會回來後,就一直心事重重。”
“身不由己,卻不得不為。”
白狄大君輕歎道,“這一仗,避免不了,隻是早一天,晚一天的問題,如今漠北的情況,已很嚴重,不能再拖了。”
“當初,和大君同生共死的那個少年,也是中原人嗎?”婦人問道。
“嗯。”
白狄大君點頭道,“中原李家之人。”
“若是打仗,是不是也會在戰場遇上?”婦人憂心道。
“不可避免。”
白狄大君回答道。
婦人聞言,輕輕一歎,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那少年和大君,曾經同生共死,交情非淺,如今卻要在戰場相遇,著實是天意弄人。
據說,那少年極為聰慧,並不好對付。
“大君。”
就在這時,一名將士快步走來,恭敬行禮道,“澹台天女派人送來的信。”
白狄大君接過信,看了一眼,眸中流光閃過。
終於要開始了嗎!
“備馬!”
白狄大君開口道。
“是!”
將士領命,旋即轉身離開。
三日後。
澹台、白狄、呼延三族交界處。
戰馬隆隆。
七族大君帶著自己的親衛鐵騎相繼趕至。
七位大君,其中六族的大君,彼此間都已見過多次,並不陌生。
唯有一人,除外。
赤鬆一族新任大君,赤鬆晴。
不同前任赤鬆大君的霸氣和直爽,赤鬆晴給人感覺,很是怪異。
年輕,俊朗,卻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。
六位大君看到赤鬆晴,誰都沒有主動去招呼。
六人都清楚,這位赤鬆族的新任大君,可不是什麼善類。
據說,赤鬆族中,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,死在這個赤鬆晴手中的人,已近千人。
殘忍,狠辣,無視規矩,便是這個赤鬆晴最大的特點。
這樣的人,沒有交往的必要。
七族大君到後。
沒過多久,澹台鏡月坐著馬車趕至。
帳前,澹台鏡月朝著其餘六位大君客氣一禮,唯獨沒有正眼看赤鬆晴。
赤鬆晴似乎也沒有在意,嘴角彎起一抹奇怪的笑容。
“各位大君,請!”
澹台鏡月正色道。
白狄、賀蘭等人點頭,相繼入帳。
六位大君入帳後,赤鬆晴也走了過來,看了一眼帳外的澹台鏡月,麵帶笑容道,“澹台天女,彆來無恙。”
“赤鬆大君,請入帳。”澹台鏡月淡淡道。
“嗬。”
赤鬆晴輕輕一笑,也沒有再多說,邁步走入帳中。
後方,澹台鏡月眸中冷意閃過。
這赤鬆晴,性情乖戾,無視一切規矩,恐怕會成為漠北八部的變數。
不過,赤鬆族人驍勇善戰,不可或缺。
可惜,前任赤鬆大君一年前已經戰死在極夜世界。
不得不說,赤鬆晴掌權,對赤鬆族,甚至整個漠北八部來說,都不是什麼好事。
隻是,事情已成定局,無法改變。
思及至此,澹台鏡月掀開帳簾,走入帳中。
當然,凡事無絕對。
用變數,去應對變數,或許能起到不錯的效果。
中原,不也有一個無視規矩的人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