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孫府。
正堂。
長孫皇後,長孫南喬一直閒聊了許久,壓根就沒有理會四個小輩的意思。
李子夜是個閒不住的主,看到皇後娘娘一時半會兒不打算理他,就開始和一旁的長孫家世子閒扯淡。
長孫封宇在所有的世家子弟中,已算是一個不太正經的另類,不過,在李子夜這麼一個另類中的另類麵前,還是有點小巫見大巫。
沒聊幾句,李子夜便已將長孫封宇聊得滿頭冷汗,一直左看右看,生怕被彆人聽去。
“李教習,彆再說了,小心隔牆有耳。”長孫封宇心驚膽戰地提醒道。
“沒事,我們這麼小聲,沒人聽得到。”李子夜輕笑道。
“喝茶,喝茶。”
長孫封宇端起茶杯,喝口茶壓壓驚。
這李家小子真是膽大包天,什麼都敢說。
好在這是長孫府,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些話,非被砍腦袋不可。
李子夜看到一旁長孫封宇緊張的樣子,心中小小地鄙視了一下,慫包!
其實,他對這位忠武王世子,印象還算不錯,雖是出身不凡,但是,並不像尋常紈絝子弟那般一無是處。
虎父無犬子,當真不假。
說起來,他見過的幾名武王世子中,除了宣武王世子陳逸飛外,其他的都還行。
哪怕東臨王家的那個吳多多,虎是虎了點,卻也沒有什麼壞心思。
穿越必遇紈絝子弟刷經驗的事情,在他這裡,好像沒怎麼出現。
壞人的確有,但是,壞人都很難對付,稍不注意,甚至有可能被彆人刷了經驗。
想到這裡,李子夜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,茶苦,心裡更苦。
啥時候能遇到一些不需要費力就能解決的經驗寶寶呢?
一旁,被李子夜嚇得心驚肉跳的長孫封宇連喝了好幾杯茶,方才壓下心中的驚慌,決定不再和某人說話。
這家夥,實在太無法無天了。
不遠處。
慕容注意到自家表兄一臉擔驚受怕的樣子,嘴角微微彎起,這李教習,估計又說出什麼不著邊際的言論了。
和這李教習交談,可真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才行。
此前,她已經領教過了。
天下間,若說誰最無懼皇室的威嚴,那肯定是這位李教習。
換作任何一個人,母後在此,哪還有膽子偷偷閒聊。
主座上,長孫皇後一邊和長孫南喬談話,一邊不露聲色地觀察著不遠處的少年,對於這李家嫡子,她的確很感興趣。
拋卻李家龐大的財力不談,這李家嫡子本身就是一個十分不同尋常之人。
一年前,天諭殿派使臣前來大商求娶慕容,這李家嫡子禦前的表現,當真稱得上驚才絕豔。
不過,那個時候,這李家嫡子初來都城不久,她對他的了解也不多。
直到白兒和這李家嫡子在極夜之地打退妖族回來,她才從白兒口中得知了更多有關這李家三子的消息。
也正是從那個時候,她有了拉攏這李家嫡子的心思。
感情牌,有的時候,還是很有用的。
畢竟,人非草木孰能無情,情感,會很大程度上影響一個人的選擇。
今日,她請這李家嫡子來,就是為了進一步拉近這層關係。
當然。
現在還不急,她再多觀察觀察。
思及至此,長孫皇後繼續和一旁的妹妹閒聊,沒有著急談論正事。
“世子,你在禁軍多久了呀?”
犄角旮旯,李子夜坐在那裡,自己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後,閒得無聊,目光又看向了身旁的長孫家世子,好奇地問道。
閒著也是閒著,還是繼續逗逗這家夥吧。
“三年。”
長孫封宇看到某人又開口了,一臉戒備地回答道,“怎麼了?”
“沒事,隨便問問。”
李子夜眼睛轉了轉,嘿嘿一笑,道,“三年便混上校尉之職,不簡單,果然是虎父無犬子,將門無弱兵!”
“李教習過譽。”
被人誇獎,長孫封宇心中稍稍驕傲了一下,不自覺放鬆了警惕,看眼前少年也順眼了許多。
其實,這李教習還是可以的。
至少,眼光不錯。
長孫封宇拿起茶水喝了一口,心中如此想道。
“世子加油,早日混上禁軍大統領的位置,以後若哪個狗急跳牆的皇子敢兵變,便派人滅了他。”李子夜旁若無人的說道。
“噗!”
長孫封宇沒忍住,一口茶水噴了出來,嚇得臉上冷汗直流。
大逆不道,大逆不道啊!
“封宇!”
長孫皇後身旁,長孫南喬見狀,臉色一冷,喝道,“不得失禮!”
“是。”
長孫封宇苦笑,應了一聲,正襟危坐,眼觀鼻鼻觀心,不敢再聽身邊某個人胡言亂語。
不可理喻,不可理喻!
“還是年輕呀,心態不好。”
李子夜端起茶杯,感慨一句,繼續品茶,這一刻,也不覺得茶苦了。
茶不錯。
走的時候,讓南喬姐姐送他點。
反正不要錢,不拿白不拿。
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,說的就是他這種。
一旁,長孫封宇又連續喝了幾杯茶,平複心情,此時此刻,覺得杯中的茶水是那樣的苦澀難咽。
“姐姐。”
主座邊,長孫南喬看到自家侄子已經快要頂不住某人的摧殘,目光看向身邊的皇後娘娘,輕聲道,“你不是找李教習有事嗎?”
再拖下去,她那個可憐的侄子,就要被李子夜那小子嚇死了。
也不知道兩人都說了些什麼,封宇被嚇成這樣。
“對,你不提醒,本宮都差點忘了。”
長孫皇後像是剛想起來,麵露恍然之色,說道。
犄角格拉裡,李子夜聽到有人提到他,目光望了過去。
終於要說正事了?
大人物做事,真是麻煩啊,拖拖拉拉,拐彎抹角。
有事直接說不行嗎!
想到這裡,李子夜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世子,麵露憐憫之色。
可憐的孩子,都是你家大人的鍋。
“李教習。”
主座上,長孫皇後看著前方少年,神色溫和地問道,“今年多大了?”
“十八,不到十九。”
李子夜一臉正經地說道。
要來了!
“十九。”
長孫皇後輕輕呢喃了一聲,道,“該成婚了。”
“還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