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水之畔。
豔陽高照。
昨夜,方才生死相向的兩人,如今,竟是再度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談事。
“先發製人?”
李子夜聽過澹台鏡月之言,麵露思考之色,道,“我對冥土的了解也有限,不過,我曾近距離接觸過那些冥土,即便處於封印狀態,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,而且,距離他們越近,便越是危險。”
澹台鏡月端起茶水,喝了一口,說道,“情報不多,確實是大問題,貿然出手,甚至可能起到反效果。”
“天女去過的道門遺跡中,可曾有關冥土的情報。”李子夜問道。
“沒有。”
澹台鏡月搖頭道,“此事,即便千年前,應該也是一件非常隱秘的事情,知曉真相的,恐怕隻有為數不多的幾人。”
“麻煩事。”
李子夜平靜道,“儒首就此事已經和我提起過很多次,聽他老人家的意思,似乎要讓世人自己解決此事。”
“儒首,還能活多久?”
澹台鏡月神色認真地問道。
“不好說。”
李子夜搖頭道,“最近見他,明顯感覺他老人家狀態不如以前了,變化,肉眼可見。”
“儒首已活了千年,按道理說,兩三年的時間,不該有太明顯的變化,唯一的解釋。”
說到這裡,澹台鏡月語氣一頓,凝聲道,“因為某個原因,他老人家的壽元正在快速流失,速度,遠勝從前。”
“一己之力,抵抗極夜寒冬。”李子夜目光微凝,應道。
“所以,儒首沒有精力去理會其他的事情。”
澹台鏡月放下手中的茶杯,說道,“極夜寒冬,關係九州的存亡,但是,寒冬的蔓延,除了儒首,無人可擋,相較而言,冥土雖然強悍,人力,尚可阻止。”
“那也是相對而言。”
李子夜無奈道,“不瞞你說,除了南嶺,與南嶺交界的冥域中封印著更多的冥土,甚至有破五境的強者,儒首若不能出手,誰又擋得下他們。”
“書生。”澹台鏡月回答道。
“我不信他。”
李子夜如實道,“光明之神的信仰,照不到中原,書生,也不會庇護中原的百姓。”
“為何李公子覺得,我會幫這個忙。”澹台鏡月眸子微眯,問道。
“為了殺天女,我也是做過不少功課的。”
李子夜舉杯,輕聲道,“知己知彼百戰不殆,不是嗎?”
“有道理。”
澹台鏡月舉杯回應道,“此事可以合作,情報共享,合作之時不做背後捅刀之事,不過,李公子也要活到那時才行,在這之前,我若找到機會對李公子出手,不會手下留情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
李子夜神色平和地應道,“有天女這樣的對手,當真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。”
“同樣。”
澹台鏡月正色道,“若沒有李公子,我漠北八部進攻大商,也不至於如此吃力,在我的預想中,大商是不可能這麼快找到對抗大規模騎兵作戰之法的,李公子提出的混編戰術,給我們漠北八部造成了很大的麻煩。”
“榮幸。”
李子夜將杯中茶飲儘,說道,“天女,我會儘快派人搜集冥土的情報,若有情況,便讓人通知天女。”
“可以。”
澹台鏡月點頭,同樣將杯中茶飲儘,道,“希望,這樣的合作,隻有一次。”
“一樣的想法。”
李子夜應道,“要相信一個想殺自己的人,又要忍住不對自己想殺的人出手,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”
“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