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學宮,東院。
商皇走入,看著滿園青翠的景象,麵露異色。
這已經入冬,儒首院中的青菜竟然還能生長。
儒門聖人,當真非同凡響。
“陛下,請坐。”
杏花樹下,孔丘擺好棋桌,客氣地說道。
“儒首這院子,不錯。”
商皇於棋桌前坐下,話中有話地讚揚道。
“陛下過譽,簡陋小舍,不值一提。”
孔丘坐在棋桌對麵,神色平靜地說道,“陛下,請。”
商皇看著空空如也的棋盤,淡淡道,“還是儒首先請。”
孔丘眸子微凝,也沒有爭什麼,拿起一枚黑子,落在了棋盤上。
商皇隨後拿起一枚白子,落在了一旁。
棋力弱者持黑子,這是規矩,曆代大商帝王來太學宮見儒首時,都會主動選擇黑子,表示對儒門聖人的尊重。
三年前,商皇來太學宮時,同樣選擇了黑子。
然而,今時今日,一切都不同了。
商皇選擇了白子,首次在明麵上表露出自己的野心。
商皇的意思已很明顯,在大商的疆域上,皇權高於一切,即便儒門聖人,也要低頭。
孔丘看出了商皇的意思,卻沒有多說什麼。
儒門不爭,至少,不會爭一時長短。
院中,兩人安靜地下著棋,很快,整個棋盤上,黑白雙子縱橫交錯,殺伐之氣儘顯。
“儒首可想過自己百年之後,儒門交給誰來掌管。”商皇看著桌上的棋局,開口問道。
“有能者,得之。”孔丘回答道。
“儒門年輕一代,當屬白忘語最為出色。”
商皇神色淡然道,“不過,朕聽說,當初去漠北之時,白忘語折了不少壽元,一直未能恢複,恐怕很難承擔起儒門的重任。”
“忘語,自有造化。”
孔丘輕聲道,“勞煩陛下掛心了。”
“文修儒,倒也不錯。”
商皇再度拿起一枚白子,落在棋盤上,繼續說道,“隻是,過於斂鋒,威望總歸差了那麼一些,儒首,儒門下一代傳人,不好選啊。”
“不急。”
孔丘持起黑子,堵住白子淩厲的攻勢,回應道,“老朽還能再活幾年,這些問題,以後或許能夠解決。”
“儒首,朕不放心啊。”
商皇抬起頭,目光認真地說道,“儒門若亂,大商百姓將會再度陷入戰火之苦中,所以,儒首還是給朕一個準確的時間,朕好有所準備。”
“儒門,不論何時都不會成為禍亂之源,陛下儘可放心。”
孔丘應了一句,語氣稍頓,接著說道,“至於老朽,大概還有三五年可活吧。”
“三五年?”
商皇聞言,眸子微微眯起,說道,“那儒首還是要早些定下傳人才好,另外”
說到這裡,商皇話語一轉,提醒道,“儒首,可曾想過,西域那位書生也許會在你仙逝後前來都城爭奪天書?”
“天書,老朽會交給李家三子。”
孔丘應道,“屆時,他會儘全力擋下那位書生。”
“書生已經破五境,他怎麼擋?”
商皇冷冷一笑,說道,“天書若失,書生將同時掌握天書和大光明神劍,這對大商而言可是毀滅性的災難。”
“他自己擋不下,還有儒門眾弟子。”
孔丘看著眼前大商帝王,說道,“萬一事不可為,也請陛下出手相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