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問天神色平靜地應了一句,轉身問道,“三尺劍,你究竟在怕什麼?”
三尺劍沉默下來,片刻後,回答道,“見過天之高,所以,知曉自己的渺小。”
“天之高?”
呂問天聽過三尺劍之言,眉頭再次皺起,說道,“我不知道你究竟見過什麼,但是,即便真正見過天之高又如何,既然選擇了劍之道,沒有向天拔劍的勇氣,那還練什麼劍?”
“你不懂。”
三尺劍應了一句,沒有再多說什麼,邁步離去。
呂問天看著漸漸遠去的三尺劍,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可惜啊。
劍者,若心中有了畏懼,那劍道之路,便也到了儘頭。
世上最難斬斷的東西,不是天之高,不是地之厚,而是心中的枷鎖。
就像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劍,劍癡,就因為心中的枷鎖,武道之路整整停滯了二十年,甚至,有所倒退。
好在二十年後,劍癡打破了心中的枷鎖,再次尋回了自己的劍道。
但是,劍癡能用二十年的時間去打破心中的枷鎖,三尺劍,未必可以。
實在可惜。
天際,驕陽西行,呂問天離開了皇宮,在距離李園不遠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。
與此同時。
李園,內院。
小廝將呂問天的行蹤送至,門廊下,李子夜拿著一邊用魚腸劍削著手中桃木,一邊聽著小廝的稟報,片刻後,開口道,“知道了,下去吧,繼續盯著。”
“是!”
小廝領命,轉身離開。
“沒想到,白衣劍仙竟然追到了大商都城。”
一旁,伏天熙凝聲道,“李兄,你可要小心一點,白衣劍仙不同那些雜魚,一對一的情況下,你沒有任何勝算,甚至連逃命都困難。”
“放心,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。”
李子夜將桃木削成了木劍的形狀後,開始在桃木劍上雕刻符文,繼續說道,“來了也好,熱鬨。”
“我有點不明白,都已經三年了,為何,白衣劍仙早不來晚不來,卻選擇在這個時間對李兄出手?”伏天熙不解地問道。
“很簡單,雲海仙門和大商皇室有了合作,夜鬼之事生變,雲海仙門派呂問天來中原,助大商皇室一臂之力,順便搶回七彩蓮心。”
李子夜神色平靜地推斷道,“從這三年來,雲海仙門的態度來看,他們對於奪回七彩蓮心,並沒有那麼迫切,所以,呂問天應該不是專門為了我來到中原。”
雖然有些不爽,但是,他在雲海仙門和白衣劍仙眼中,的確不算什麼重要人物。
“李兄準備如何應對?”伏天熙詢問道。
“攪亂這趟渾水。”
李子夜冷笑道,“順便為我家紅燭報仇,俗話說,來而不往非禮也,明天皇室就要和李家和談了,在此之前,我總要做些什麼,不然,東院那老頭可不饒我。”
兩人說話間,天際,夕陽落儘,黑夜,隨之降臨。
夜幕籠罩大商都城之際。
一座奢華的府邸中,一頭齊膝長發的天之闕靜立房頂,待府中燈火相繼熄滅後,腳下一踏,身影消失不見。
下一刻。
府中一間間房間內,鮮血順著門縫點點溢出,淒豔奪目。